将烬（三）【策琴篇】(3)

我忽觉气上胸口，不得发泄，便是这样，就要困我一生在这深宫，甚至是在他身下？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诓我父皇的？”
李凌辰也不隐瞒，直言道，
“是的。”
“这万人之上的帝位我不稀罕。”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不管别人想要什么吗？既然他一开始就不打算接受父皇的条件，又何必假意接受，再反将自己一军呢？他不稀罕这帝位，稀罕的却大有人在，他不想要又不是非他不可。
“那你图什么呢？”
李凌辰瞧着是来趣了，裹在我身体里的也跟着大了一圈，他埋在我的耳朵边，低声启唇，一字一字，
“我，图，你。”
“啊珩，我喜欢你。”
“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人们还会说孔雀东南飞的故事，他第一次听，是在军里，那日烈阳当头，他们站得整齐，不远处的屋檐下两只小小的人，为此争论不休。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那时，李凌辰还听不真切。
可再回顾。
心如匪石不可转。
我那夜忽觉当头一棒，可不知是累得还是心里存心想逃避，竟就那样睡过去了。
再后来，我休息了几日，李凌辰也未来找过我。
我落得清净。
也愈发惆怅。
他喜欢我。
我却不能报之以相同的喜欢。
我让人抱出我的长琴，许久未弹，有了些许生疏。
期间，林非翊来找过我。他说他要带兵出征了，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