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潮陆两栖(7)
我翻了个身,转换成平躺的姿态,耳机在这个时候从耳垂滑落。我本应按下暂停键,但那一刻,我没有这么选择,只是呆呆地望着车顶,思想变得浮游般透明,成为了一株植物。
我和远方的山说自己要到无锡的外婆家去,好事的树林就飒飒地问去做什么。我没有同他讲起,因为我自己也无从知晓。
我近乎每年都要到一次外婆家,那时候还没通上高铁,火车就是最经济的行旅方式。行旅的过程堪比朝圣,对没有信仰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我想这世上应是没信仰的人居多所以才有了高铁,正像是因为天底下所有的砖头都是四方的才得以把长城建立起来,还保存了上千年,要不然,十几年就得让豆大的雨点给冲垮。到那时,始皇帝怕是躺在棺木里都得恨恨地咬牙,直想爬起来看看自己的棺材是不是被设计成蒸屉模样。
如今的我也并不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但读完史铁生后就总想再坐火车出游,想跑到西藏坐在牦牛身边看日出,也想到阿勒泰去给陌生的人写信,但终然是幻梦一场。每天醒来照常坐着不舒服的班车,开着不喜欢的会,上着不喜欢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