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楼(一)(2)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任由身体随着节奏熟练地舞动。
当我被人卖到这家云霄酒楼时我七岁。
在我的记忆中我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长女,爹娘的面孔都模糊不清了,只记得被人强行从他们身边带走时,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爹的一句“你们会遭报应的”还历历在目。
那群贼人用粗糙的大手,将我生拉硬拽上车,还带走了几车的金银字画贵重之物。马车走到府门时,我听见了令人寒毛竖立的尖叫声一阵又一阵。我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只是全力的捂住耳朵。
经过整夜的奔波后我被卖到这家酒楼当舞女。谁都知道舞女卖艺不卖身,可老板娘却是个贪财的主,不光强迫舞女们去陪酒,还将舞女们卖给有钱人家,结果全都杳无音信。
我在十一岁时被老板娘卖给了一个大米商,还没进门就被米商的正妻带着一大帮伙计乱棍将我打到半死扔到大街上。再醒来时我又被捡回了酒楼。吝啬的老板娘用每天多一碗米汤的待遇让我逐渐好转,继续给她卖命。
难道我命就是如此?
难道我终生就要烂在这个酒肉熏天的地方?
“好了好了!别跳了!”
有人打断了我的舞蹈,我向前看去,那只猪头正笑眯眯地向我招手。
“沉壁姑娘,歇歇吧,过来与本官同坐!”
我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依旧面带微笑上前施礼:“大人位高权重,小女子卑贱之身怎能与大人贵体同坐?”
“唉,姑娘言重了。”猪头官将沾满油的手在身上蹭了蹭:“本官正需要像姑娘这种多艺的佳人相伴饮酒呢。”
旁边的下官见我迟迟不动,冲我狠狠一瞪眼:“大人叫你同坐是你毕生的荣幸,还不快点过来!”
是祸躲不过。
我提裙来到桌前,拿起白瓷的酒壶将两只酒杯甄满。
“小女不才”
我执起酒杯,明晃晃的温酒在杯中轻轻荡着:“承蒙大人之恩,这杯酒敬给大人。”
未等猪头官等人说话,我仰头便喝干了这杯酒。苦涩的味道夹杂着强烈的灼烧感顺着喉咙流进我的身体。
凄凉的快感放空了我的头脑,我也就不在乎任何事了。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众人愣了片刻,那只猪头官拍案大笑,他站起身来,拍着一对肥手:“好!好啊!沉壁姑娘看似温文实则豪迈,本官喜欢!来,快到本官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