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伸手摘苹果(2)

明明我也心跳的厉害，却忍不住假装埋头认真写作业。仿佛我越是对成绩表现得不在意，成绩就越配不上我一样
从高到低，一个接一个，报了二十七个。我是四十人中的第二十八个。
一模一样，和现在的境况一模一样。哦不对，还缺了句“抱歉”。
“别抱希望。” 高考失利。
我压住眼睛里躁动的泪水，小声对父母说了句：“抱歉。”
齐活儿了。
影子在灯光下越拉越长，逐渐变淡。
然后和另一个影子重叠了一角。
那个影子在底下不停跳动着，像一只不安分的困兽，它的主人是个小男孩，不停地跳动着，试图去够一缕线，线的末端是个气球，宇航员的样子，很少见，很别致。
他用力一跳，指尖和线末只差了一只手的距离，让人够不着，又舍不得放弃的距离，让人绝望的距离。
我忽然来了兴致，他还会坚持下去吗？

困兽在笼子里做无用的挣扎，一蹦一跳，在路灯安静的凝视下，很有些凄凉。
让我有点想笑。
多可笑啊。一只手的距离，他要长到明年才能够着吧？
我笑着笑着，扬起的嘴角落了下去，匍匐成困兽。多可悲啊，和无数个满怀期待的我一样。
用力一跳，没够着。“...抱歉...”
用力一跳。用力一跳。用力一跳。
“抱歉。”“抱歉。”“...抱歉...”
多可悲啊。为什么不停下？
“别抱希望。”
这四个字在我胸口挤压跳动着，搅拌着我不那么愿意回忆的回忆，撕扯着我的神经。为什么要奢求明明就够不着的东西呢？为什么要白费力气呢？为什么要这么贪婪呢？
我张了张嘴，那句“别抱希望”在喉口打了个旋儿，又钻了回去。
我突然想到，我和他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