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第十一章 分崩(2)

“我的······家？”齐梦晓喃喃道。
“嗯，”母亲笑着点了点头，“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好了。”说完，母亲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下去。
齐梦晓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到饭桌旁边，坐在我曾经一直坐的沙发上。我和小北站在他们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人。飘逸香味的饭菜，暖心柔和的黄灯，洋溢笑容的人们。我相信，此时此刻的他们，一定是幸福的。
齐梦晓在我的父母开始用餐之后，才敢拿起筷子。她看了看桌子上丰盛多样的菜肴，又看了看正在夹菜的父母，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母亲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后夹起了一块锅包肉放进齐梦晓的饭碗中，说道：“这是夜明生前最爱吃的，你尝尝看。”
母亲的这一举动把齐梦晓吓了一跳，她瞪大双眼看着碗中晶黄鲜艳的锅包肉，嘴唇翕动着，喃喃道：“这是······肉吗？”
“嗯，锅包肉，尝尝看。”母亲笑道。
齐梦晓眉头微皱，右手轻微颤抖着夹起了锅包肉。她抿了抿嘴，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低头啃了一口锅包肉。父亲和母亲停筷微笑着看着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嘎吱——”她仔细地咀嚼着。

小北倒吸一口凉气，撅着嘴说道：“我也好想吃啊。”
“母亲做的饭，向来都很好吃。”我补充了一句。
小北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眼前的齐梦晓咀嚼了几下之后，突然停了下来。母亲皱了皱眉，笑容一扫不见，有些担心地问道：“梦晓，不好吃吗？怎么你的表情这么奇怪？”
表情？
我低头看了一眼齐梦晓。
“不······不是······阿姨······”齐梦晓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两股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啪嗒啪嗒地落在地板上。她紧咬着牙关，仿佛是在拼命地压制住自己的哭泣。我默默地低下头去，母亲靠上前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轻轻地哭泣了几声。
的确，对于她而言，这是她吃过的最正常、最丰盛、最好吃的一顿饭了。父亲将筷子轻轻地放在碗上，母亲温柔地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可怜的孩子。”
或许是找到了发泄口，齐梦晓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母亲的怀里恸哭出声。父母也被她所感染。母亲的泪水满溢而出，紧紧地抿着嘴唇，抱着齐梦晓。父亲的眼圈泛红，眼眶萦绕着泪水，他把头扭了过去，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