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女人最后的结局
伊芙琳从小包内掏出书,窗外已经离挂冬灯的小站远了半个千米。刚才在站台上挥手的人,有一位掉了泪,她想着摊开了书,黄黄纸页上,伊芙看到,我能找到玛伽吗。接着,她想到了那位躲蔽亲人的人,在月台木桩子后擦泪,慢慢地,这张脸洇满了行漏。列车此时经了个变轨,一股撕裂体子般的力,伊芙甚至没有听到震耳的哐啷声,手中的书一错纸,刚才摁实的拇指下,裂了两半,收藏久了的纸张撒了粉,几粒纸焾子由宝蓝天鹅绒裙边泻下,没到暗瑰色的地毯上就消失了。伊芙觉着有点热,这才想起摘下藏青羽帽,见窗下侧桌已有杯纸盒咖啡,越发感到自己过于隆重地对待这次偶然的旅行。这项帽头有只浅灰蝴蝶的礼帽,来前,伊芙曾经想过还是不要有它陪,但是转过走来几个理橱,不舍得让它孤单单留在那间小屋,她是想如果它也在这次去往海边小城的车上,那就等于母亲也是一道随了来。
伊芙眺望冬窗,走绕不开的远山巅,一缕晚霞,青中飘紫,她多看一回,就想到与母亲买这个帽子的那个秋日傍晚。
依依不舍的,伊芙浅笑着自言自语,悄悄起身,让跟随一路没有拿下来过的帽子,静贴着映灯光的墙,倚在了沙发矶角。伊芙看了看灯光下寒伧的木壁,看了会儿帽子,蝶子尾上融了光,伊芙心戳了一下。一阵尖利悠远的汽笛划破暮蔼,伊芙重新将书摞在了膝头。几行过去,她都不知道说的意思,只想回头看那顶帽子,伊芙梗着自己的肩,抵触着这样情绪,向不断后退的群山望过去。冬季独有的雾,包围了苍茫的山脊,她渐渐分辨不清,眼前相继变塌的是否是种兽。有一刻,车窗近了方才遥远的背山,些微的银带样的小道上,踽踽影着些白的东西。在白阵的尾,一个肩扛甩鞭的家夫,随了一个更小的白米粒,渐渐身影浓上来。伊芙悄悄目送这位归家的牧养人,等他与身前的羊群成了块淡影,她不肯舍掉,忙摸了口袋里压扁一路的腊梅绣的帕子,在透明的玻璃上擦了几个唧唧声,一痕浓黑的高山便现了窗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