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再也见不到了(2)

“你会回来吧？”高马尾少女一边问一边揉因为流泪而变得通红的眼睛。 “应该会吧，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不要你的。”“你不要背着我去找小姐姐就好。”少女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嗨呀，不是像你这样的没人我还看不上呢。”“哈，能看上你的也就我了。”沙滩上充斥着少女的笑声，整座小岛上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沙滩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沉默了。
海水没过膝盖，涨潮了。海风轻抚少女的脸庞，长发挂上了在海风中浮动的泪水。“还记得我们读过的那些书吗？”少白头看着大海说道。“当然记得，你最喜欢那些外邦的原版小说——你总是译给我听。”“我们总是看着别人的故事，留下自己的眼泪，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的故事也会被写成书，拍成电影？”“会吧，也许还会有人因为我们的故事而流下眼泪？”“哈，又不是什么悲剧，流什么泪？”“眼泪也是可以因为快乐而流下来的。”“但它经常会因为悲伤而流。”少女没有再说话，沙滩再次沉默。太阳行至头顶时，少白头从鸽笼里捉出一只鸽子烤了来吃——少白头总是能隔几天就能在天上射下一只，于是她们做了一个笼子用来养鸽子，那是一个称得上精美的笼子，少白头甚至在笼子底部糊上了一层厚厚的写满了外邦文字的信纸。在吃过烤鸽子后，两人相互依偎在沙滩上。
苦涩的海水回到原处，退潮了，高马尾少女终于忍不住眼泪，她靠在少白头的肩上默默的流泪。

晴朗的天空逐渐变得可以清晰的看见星星——天黑了，少女的泪了那么久，终于流不出来了。少白头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唱起记忆深处的歌——那是她们一起听的第一首歌，也是她们最喜欢的一首。
高马尾少女用通红的双眼看着这个她最爱的人，这个人的歌声正在催她入睡。见怀里的少女睡熟了，少白头便抱着她走向了她们的家——一座由两人共同搭建起来的小屋。“千万别忘了我，别忘了回来……”梦中的少女呢喃道。
不久，少白头从小屋中走了出来。“晚安。”她走了，在掺杂着白发的青丝消失在地平线前，一句“再见……”在夜空中消散。海面上飘荡着如纱般的雾。
多年后，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人整日在海边眺望，没人知道她在等待着什么，同样没人知道的是：在那场著名的战役中倒在血泊里的，夹杂着黑发的白发女兵口袋里藏着的那个高马尾女孩是谁。那些住在高楼里的人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的君主为了保住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一座无人小岛而和邻国大战了一场。据他们抓到的内奸所说，他给邻国的重臣写过一封关于那岛的信，并约定用信鸽来交换情报，但是他却很少收到他的回信。
过了不知道多久，海岛上眺望的女人变成了老人，老人逐渐变成了沙滩上的一具枯骨。海面上依旧残留着如纱般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