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草芥(4)

杨九郎不是什么慈悲心善的人，就是觉得这孩子太傻了，他要是不管他，怕他饿死。
张云雷想法天真，没有心机，也没有算计。如果这对一个正常家庭的孩子来说，是完全可以的。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日常活动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倒卖些假货，做个打手替人出气，没什么不能干的，也没什么能干的。
杨九郎还是答应了张云雷，到哪都带着他。
天热，张云雷太瘦弱，动不动就中暑，还不够杨九郎照顾的。
“今天太热了，你在家等我吧。”
“今天下雨，也没什么活，你在家吧。”
“今天有点冷，你别冻感冒了，在家吧。”
杨九郎总是这几句话，张云雷不干了，说:“你就是不想让我跟你出门呗？”
“呦呵，变聪明了？”
张云雷能一觉睡到大中午，起来能看到杨九郎留的泡面或者零食，毕竟他要晚上才能回来给他带饭。
“杨九郎，你为什么帮我啊？”

“哥这叫义气，你年纪小，你不懂。”
“切。我都十五了，你十五时候当过老大吗？”张云雷嘴里塞着梆硬的饼，鼓着嘴说，杨九郎给他把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没有。”
“那不就得了，说明我比你强，我是你前辈。”
“行，前辈您慢点吃。”杨九郎看张云雷眼睛里还有清澈的影子，他想告诉他，他十五岁在少管所当过老大。他没说，他总觉得那些过往和张云雷的干净格格不入。
好像就因为张云雷会自己蜷在角落给杨九郎留一角床睡，杨九郎在十八岁的时候爱上了十五岁的张云雷。
“杨九郎，谢谢你收留我这么久，我找到住的地方了，这些钱就当伙食费了，不够回见你再问我要。”
杨九郎提着温热的面，他怕凉了，一路几乎是飞着回来的，欢欢喜喜叫了一声张云雷，进屋却只发现桌上的纸条和一点钱。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杨九郎强辨认出来，他把面放在桌上，失神的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