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味年来恍如旧(2)
过年过年,没有人,又怎么算得上是过年?
老家在一片城中村里,早些年还是郊区,如今城市的胃口越来越大,老家这几幢宅子也逃不了被拆迁的宿命。我把自行车推进院门的时候时间尚早,母亲正站在院内拾掇大灶上昨夜余留的残灰,见我回来脸上浮现了一点欢欣的笑意:“南陵回来啦?这么早!”说着放下手头的活计,把女儿从车后筐里抱出来,随即便恼了:“你是怎么当妈的!香香嘴唇都冻得乌青,就不知道裹一条围巾么?”
我闷声将车停在院子角落里,一句不敢反驳。但凡我有一点本事,我是绝不愿女儿受冻的。
母亲将女儿抱回屋里去了。她被她外婆托在怀里,一双眼睛越过肩膀看着我,我满含歉意地苦笑了一下,她却毫不在意似的抿着唇角摇了摇头,只那青紫的唇色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
我回来得早,那是预备干活的。从柜里翻出件以前的旧衣服套上,我开始大扫除,刚把西边堂屋扫净就见父亲踩着稳当的步子迈下楼来,手中卷了几幅大红春联,上面的墨迹龙飞凤舞。
我拄住扫帚喊他:“爸。”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