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入魔（二）(2)

魏婴循循善诱，见江澄似乎在思索此事，猛一用力挣开了江澄，一溜烟跑了。
“师兄！你混蛋！”
蓝湛停住琴弦，雷电白晃晃地闪过天际，裂开蛛网般的大口子，瓢泼的白雨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
无羡一身湿淋淋地回到房中，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白雾，不过片刻，衣服便干了，只是形容憔悴而狼狈，仿佛很是疲惫，每隔一段时间无羡回来都会如此。
“含光……”无羡抱住蓝湛，浑身发抖，身体的温度却烫的吓人，可是蓝湛知道，到了后半夜，这种灼人的温度就会变成刺骨的寒意，把整个寒室冻结成冰。
“睡吧。”无羡躺在床上，又一次圈紧了怀中的人，眼角滑落一串泪珠。
“含光……我很想你。”
可他不是含光，蓝湛想。
“你把窗开了？”无羡眯着眼，似乎很不喜欢透进来的亮光，其实魔界并无白日，不过是空中常年涌动的魂灵焕发出的绿色幽光罢了，比起人间确实是暗无天日，不过无羡的寒室比之更甚，整个房间包括屋外的院子——蓝湛能活动的地方，都蒙上了一层黑纱，屋子里也从来不许点灯。
蓝湛大约是觉得太暗了，不自觉就开了窗，闻言起身关上了。

“含光，我明日带你出去走走可好？”无羡的眼神依旧是疲惫不堪的，只是说起这句话时，嘴角含了些苦涩的笑意。
蓝湛没有回答，这些日子他已将无羡的性子了解了些，知道自己的意见与否对无羡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他从始至终就没听见过自己的话。
而且蓝湛根本想不出自己想要什么，索性无心无情般活着，听从无羡的吩咐就好。
他来这的职责本就是如此。
他将所有的一切奉献给了家族，而心随着他的身体一起死了，过往与他终如彼岸花叶，自此无望。
“泽芜君！泽芜君！”
魏婴叫住了蓝曦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满天碧蓝的水色衬得少年的黑眸很是明亮。
“魏……公子？”蓝曦臣很是惊诧，神情有些恍惚，眼中隐藏着复杂的情绪，眉宇间的柔和都带了些淡淡的哀伤。
“那个……泽芜君，我……想进你们后山看看，我就是想离蓝湛近一点，我不会打扰他静修的！我发誓！”
魏婴却并没有察觉，三指并拢做发誓状，神情小心翼翼很是慎重。
“魏公子若想去，便去吧，只是不可靠近冷泉。”
“我知道的！谢谢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