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姑娘(3)

世界又不一样了。安洁发现缸外的景色是那么的奇异，这就是金鱼先生每天看到的吗，太阳快速的东升西落，钟表像是车轮一样的快速转动，也只有鱼缸表面定时放映的课程像是往常在屏幕里看到的那样，有条不紊，循序渐进。
这一天，父母回来了，安洁看着隔着一层玻璃的父母，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回来的是她的父母，但是回来的，也只有一个人。就像童话故事中出现的怪物双头怪一般，爸爸的肩膀上，还有妈妈的面庞。
父母的拥抱还是那么的滚烫，只是抱了一会鱼缸，安洁感觉水温都好像更温暖了，让她感觉好像一直在被父母的怀中。
然后互为邻居的金鱼和姑娘再一次搬了家，房子里空荡荡的，格栅的窗户外是冒着烟的金属建筑，安洁知道这是父母工作的地方。
寒来暑往，缸里的世界一成不变。但是没有父母的拥抱让安洁感觉世界正在慢慢变凉，好几次她都看到父母在房子里好像争吵这什么。

父母手术后一直服用着药物，一套神经负荷着两个大脑的技术还没有成熟和普及，靠着抑制药物能够维持的普通生活终究有个尽头，身体抗议的办法很简单，痒和疼痛成了常客。
“那个庸医！我诅咒他，我真的受不了了，当初我们就不该这么做，这是报应，啊…我们做了错误的选择，这是上帝的惩罚，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要坚持住，相信那个医生是我的问题，但是你看我们女儿都挺过来了，我们会有未来的，好吗，再坚持一下”
“我坚持不住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你看看我们，看看缸里的这两条鱼，我们没有谁能回到过去的生活了，你也好、我也好、可怜的安洁也好，我们…我们谁都没有救赎…”
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和地狱没有区别，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持续了一年又一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