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你未死——短篇小说《同胞》(6)

“其实，那天来考试的并不是我本人。”侯敬平依着扶手，“那是我的弟弟。”
“哦！原来那个时候不是你，怪不得好像不认识我。”林申感叹，“看起来就像一个人一样啊！是同胞弟弟吧？”
“对，我的同胞，”侯敬平揶揄似地说，“我的同胞弟弟侯敬远。”
“不过……”侯敬平话锋一转，“我跟他也只是外貌相像而已，他可比我聪明多了。”
“那，他――侯敬远在哪里上学啊？”林申问。 
 “上学？”侯敬平歪了歪头，“他没办法上学。”
狂风休止，顷刻间，暴雨如注。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林申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忙道歉。 
“没什么。”侯敬平呷了一口可乐，“说出来反倒好些。” 
林申思考是该听下去还是找个理由离开时，侯敬平已经自己讲了起来。 
“我的弟弟，从小就比较离群。可能是天生的吧，一旦周围有人就会感觉到不安，如果突然有陌生人与他攀谈就会手足无措，不过还算是在正常的范畴，直到……那个事故之后。”侯敬平目光暗淡了下来，“那个事故给了他很大的心理阴影，不再回答任何人的话，除了身为哥哥的我”

第二节 
“轰！”炸雷过后，雨点愈发浓密。
 贾科不死心地又把雪碧的按钮摁了几遍。 难道真的只有可乐了吗？ 他又把其他所有饮品都试了一遍，只得屈服与事实，卖了两瓶可乐。 回到楼上，侯敬平已经走了，留下林申一个人站在门口。 
“给，你的。”贾科递了一瓶给林申后，打开自己的那一瓶，啜了一口。 “侯敬平呢？”
“他嫌家长会时间太长先回去了。”
 “噢。” 
过了没多久，随着教室里的一阵骚动，老师推开门出了，看来家长会已经结束了。
 “老师再见！”林申和贾科各自向老师道别。 
这时，教室里出来一位阿姨，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额角已经有了细纹。最让人在意的，是她无时无刻不在飘忽的眼神，像是刻意避免与别人对视。
 “朱玲阿姨，好久不见。”贾科好像认识对方似的，打了个招呼。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抖了一下，老半天才看过来，“这是……”
“阿姨，我是贾科啊，贾文的贾。”贾科在每一个“贾”字上面都加重了语气。 朱玲大梦初醒一般，长长地“哦”了一声，“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