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你未死——短篇小说《同胞》(3)
“该你了。”我催他自我介绍,“像你喜欢什么,有什么同学,朋友,都可以说啊。我很好奇你这八年的生活呢……”
“没什么好说的。”他冷冷地回应,扭过头。 我从他的衣领看见他脖颈上有一块深色的斑块。
“这是什么?”我刚伸手,他就闪开身子,我没放弃,再一伸手够到了他的衣领,仓促一瞥,那不是一块正常的皮肤。
“啪!”他气恼地拍掉我的手。
“那是?”我轻声地问。
“手术的疤。”他用冷得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语气说着,“很难看吧?”
他不再低头了,而是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在看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本来不用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你。”
“我们,不是兄弟吗?”我四指掐着手心,我心头涌起不安的感觉。
“兄弟?”他咬牙切齿地说,“那种东西只有你这种人强词夺理的时候才说的吧?”他大喊,“朋友?同学?你是在向我炫耀吗?你说的这些,我一概没有啊!就是因为你,所有人都说我没有妈妈,所有人!为什么是我?我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不是你?所有都不会变成这样,原本,原本都应该不是这样……”
他停止了叫喊,重新垂下头,低声啜泣,“没了,什么都没了……连爸爸都走了……凭什么……凭什么我连我的爸爸都不要我了……我什么都不剩了……都是你……都是你害得……” 眼泪从内眦流出,顺着鼻翼淌到嘴边,他用衣袖胡乱地擦拭。
我才看明白,原来他真的长得和我很像,眼睛、鼻子都一模一样。 我当时还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唯一听明白的,就是那一句“爸爸走了”,我隐隐约约猜到了走这个字的意思。
不过一个素未谋面者的逝去固然无法让我悲伤,我还在疑惑,为什么他说都是我的错。
但是我庆幸当时我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
“别哭了。”我把妈妈给我买的手绢递给他。 他抬起头,有一点诧异。 “擦擦吧。”我说。 他也不拒绝,接过手绢对着眼角擦拭。 眼泪可以拂拭,可是低声的呜咽、心所受过的伤,永远也无法抹平。
我所能做的,
只有――
我站起来,学着母亲的样子摸着他的头,“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啊,真拿你没办法。”
“唔……怎么说起呢?我以前看过科学杂志,上面说同卵双胞胎是来自同一个胚胎,我想我们是一个人意外变成两个的吧?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你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
“没什么好说的。”他冷冷地回应,扭过头。 我从他的衣领看见他脖颈上有一块深色的斑块。
“这是什么?”我刚伸手,他就闪开身子,我没放弃,再一伸手够到了他的衣领,仓促一瞥,那不是一块正常的皮肤。
“啪!”他气恼地拍掉我的手。
“那是?”我轻声地问。
“手术的疤。”他用冷得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语气说着,“很难看吧?”
他不再低头了,而是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在看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本来不用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你。”
“我们,不是兄弟吗?”我四指掐着手心,我心头涌起不安的感觉。
“兄弟?”他咬牙切齿地说,“那种东西只有你这种人强词夺理的时候才说的吧?”他大喊,“朋友?同学?你是在向我炫耀吗?你说的这些,我一概没有啊!就是因为你,所有人都说我没有妈妈,所有人!为什么是我?我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不是你?所有都不会变成这样,原本,原本都应该不是这样……”
他停止了叫喊,重新垂下头,低声啜泣,“没了,什么都没了……连爸爸都走了……凭什么……凭什么我连我的爸爸都不要我了……我什么都不剩了……都是你……都是你害得……” 眼泪从内眦流出,顺着鼻翼淌到嘴边,他用衣袖胡乱地擦拭。
我才看明白,原来他真的长得和我很像,眼睛、鼻子都一模一样。 我当时还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唯一听明白的,就是那一句“爸爸走了”,我隐隐约约猜到了走这个字的意思。
不过一个素未谋面者的逝去固然无法让我悲伤,我还在疑惑,为什么他说都是我的错。
但是我庆幸当时我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
“别哭了。”我把妈妈给我买的手绢递给他。 他抬起头,有一点诧异。 “擦擦吧。”我说。 他也不拒绝,接过手绢对着眼角擦拭。 眼泪可以拂拭,可是低声的呜咽、心所受过的伤,永远也无法抹平。
我所能做的,
只有――
我站起来,学着母亲的样子摸着他的头,“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啊,真拿你没办法。”
“唔……怎么说起呢?我以前看过科学杂志,上面说同卵双胞胎是来自同一个胚胎,我想我们是一个人意外变成两个的吧?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你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