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四十八章(2)

陆慎不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沈墨眼中的那个韩玄阳。
“一代良将，乱世英豪……板荡不净，便是战死沙场，乱世终结，便是观览天下……杀人，或者被杀……他看到尽头的路，原本，也只有那么几条。”
韩玄阳抱紧了怀中之物。
“为何……偏要去看……另一个尽头……”
“舍不得？你自己也说没有权臣的命。却还想着，留着这权臣的权柄不成？”
“丘国储君，平国新王……做得，便是称孤道寡，做不得，便成孤魂野鬼……有用时，被当个彩头，大家争得头破血流，没用时，只怕，还是会被当个彩头，大家，争着来杀。他的路，原本，只有这么几条。”
“现在呢？难道，你有别的路给他走吗？”
“丘国，我是不会让玄阳去的。韩基一死，丘国宗室必乱。韩述，保不住玄阳。到头来，丘王，还是别人来做。玄阳则必死无疑。”
“这倒是，周云城是韩述一派唯一掌兵权者。可那韩述却连周云城暗中扶持其他宗室子都察觉不到。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应付得了宗室的一场乱斗。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还是用韩玄阳钓着他们。让丘国各派都定不下心来，继续内耗下去。只不过，既不去丘国，去海州便是早晚的事了。”

“康陆，我也不会让玄阳去的。如今的五大元帅，将来便是五大权臣。那样的日子，他，过不了。最终，仍还是一场分崩离析的内斗。受苦的也还是平国的百姓。”
“两个王宫都不去。那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做个琴师，不好吗？”
“你也想的太简单了。正所谓怀璧其罪。这道理还用我说吗？一个被新君惦记着的琴师，日子可未必好过。连我这个旁支的旁支都不敢放了兵权做个百姓，更何况是我那小叔叔。”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怎能不懂。所以，我在等。”
“等什么？”
“等……兄长你，做这平国的新君。”
“阿墨，你这小子莫不是疯了？刚刚还说那守着五大权臣的日子不好过，转头就把为兄往那火坑里推。我这个做兄长的，到头来，竟比不过一个质子吗？”
“五大权臣是我眼中的，而非，兄长眼中的。家兄说过，兄长你，所缺者，不过因缘际会。”
“你那个兄长，真是惯会出卖兄弟啊。”郅诚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只是，如今这因缘际会，也并不在我的头上。”
“所以，兄长也一直在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