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嘴,但我必须呐喊(6)
我听见自己在尖叫,我的颚关节发疼。我用手和膝盖匆匆爬过地板,爬过钉着几排无尽头铆钉的冰冷的金属地板,那气味让我感到透不过气来,我的脑袋疼得轰轰作响,逼得我惊恐万状逃跑着。我像蟑螂一般逃窜,爬过地板,逃到外面黑暗里,但在黑暗中那东西不屈不挠地追在我后头。其他人仍然在老地方,围聚在火堆旁,大声笑着……他们歇斯底里的傻笑声就像颜色纷繁的浓烟升入黑暗之中。我连忙跑开,躲了起来。
几个小时,多少日子乃至多少年过去了,他们从来不告诉我。埃伦责骂我“含怒不语”,尼姆道克试图说服我。就他们这一方来说,哈哈大笑只是一种神经质的条件反射而已。
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士兵在子弹射中旁边的人的时候所感受的那种宽慰。我知道这不是什么条件反射。他们恨我。他们肯定是在同我作对,就连AM也能感觉到这种恨,而且利用他们的刻骨仇恨使我处境更加糟糕。我们一直活着,得以返老还童,保持着AM把我们带到这下面的时候的年龄,他们恨我,因为我最年轻,而且是受AM影响最小的一个。
我知道。上帝啊,我完全知道。那些******娘养的,那条肮脏的母狗埃伦。
本尼曾经是一位出色的理论家,一位大学教授;如今他充其量半是人半是猿。他过去很英俊,机器毁了他的容貌。他过去神志清醒,机器把他逼疯了。他过去快快乐乐的,机器却给他配上一个适用于雄马的qiguan。AM已经将本尼改头换面了。戈里斯特曾经是一个使人烦恼的人。他是一个拒服兵役者;他是一个争和平的旅行者;他是一个策划人,一个实干家,一个朝前看的人。AM把他变成了一个对一切耸肩以示不屑理睬的人,使他对自己关切的事变得麻木不仁。AM使他丧失了自我。
尼姆道克独自一人出去,在黑暗中呆了好长时间。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AM从来不告诉我们。但是不管是什么事,尼姆道克回来时总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受到惊吓,全身哆嗦。AM用一种特别的方法揍过他,我们不太清楚是怎么打的。
还有埃伦。那个chongxidai!AM不惹她,把她变成比原先更加yindang的******。她所有的甜言蜜语,她记忆中所有真正的爱情,她要我们相信的所有的谎言:在AM攫取她并把她带到这里跟我们在一起之前,她曾经一直是个chunv,只有两次失去了zhencao。那女人,我的女人埃伦浑身邋遢。她喜欢现状,四个男人都归她。不,AM也带给她快乐,即便她说跟它干那种事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