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11)

“其他人都哪去了？”我一边问一边看着桌上的菜，心里盘算着先吃哪个菜好。
“护林员送你那个朋友去医院了。”女孩边吃边说。
“你脑袋上这伤没事吗？”我又问。
“没事，就擦破点皮儿。”女孩看都不看我继续狼吞虎咽。
看着她的样子我感觉有点寒心，他的男友现在还下落不明，她居然还吃得下去饭。可是转念一想，也可能是在她醒来时护林员对她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不明白情况，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嘿，我说······你······”我想问问昨晚我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
“海琴，我叫海琴。”女孩咽下口中的食物，一字一顿地对我说。
“好名字，好名字······”场面稍微有点尴尬，我这人最怕尴尬，为了掩饰尴尬我胡乱地从面前的一个盘子里夹起了一片肉塞进了嘴里不停地嚼。
我不知道我吃的是什么菜，但是嘴里的肉却给了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口感有点像煮老的猪肉，很柴，往下咽时有点剌嗓子。让我想起了上初中时被人打进医院的那次，把我胳膊上掉下来的肉烤了吃了，感觉和这个是一样的。
“这是人肉！”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放下筷子，看了看桌上的人们，他们可能还不知道面前的珍馐美味是由自己的同类烹制的。我不敢声张，赶紧拉住旁边的海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吃下去了。

“别吃了，这里有问题！”我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本以为我的声音已经够小了，可没想到我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人就停下了闲谈和吃喝，纷纷看向我们。
我刚放下没多久的戒备之心立刻又提了起来，我连忙拉起了海琴。从人群中穿过逃出大门肯定是不明智的，我转身进了旁边的月亮门，往跨院奔去。跨院里只有一间房，门窗都开着，并且往外飘着蒸汽，房顶的烟囱还冒着烟，这是一间厨房。我慌不择路得跑了进去，关好了所有的门窗。
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锅里面还煮着东西，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厨房的中央的长案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被血水浸红的砧板上立着骇人的碎骨刀，厨房的尽头挂着一块帘子不知道后面遮着什么。我把海琴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门窗，慢慢地挪到帘子前面。我用苗刀挑起帘子的一角，帘子后面有一个后门。我欣喜地转到帘子后面想要去打开那扇门，去发现裤子被一个东西勾住了。我低头一看，是一个已经剔光皮肉的人手骨，顺着手骨往上看是一副人体骨架。这不是学校医务室里放的那种石膏制成的人体骨架，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刚刚剔好的骨架。骨架里面的内脏都还在，令人吃惊的是它的肺部有起伏，眼窝里的眼球看着我，这个“人”还活着。我认识这双眼睛，这副骨架就是海琴的男朋友，角落里堆放的衣物也验证了我的判断。我们刚才吃的和锅里煮的很可能就是他的肉。他那几乎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的眼睛一直看向我，他好像是要向我传达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