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焉悦色 | 我来姑苏 不当爷(7)

有几个学生还记得焉栩嘉，见了面热情似火地扑上去叫师娘，叫得徐一宁脸都黑了。
我看着扭来扭去不安分的小子，心中默默替他祈祷，希望回去徐一宁不会罚书罚得他太狠。
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
姑苏的春天很美，若是下了雨，便是一片缠缠绵绵的呢喃细态。偏巧今日放了晴，柳絮纷飞，倒十分适合出行。
徐一宁这人我最了解，面冷心热，但私底下都被学生说是最宽和的教书先生。去年年节他托我去裁缝铺给院里的小姑娘裁衣服，白白破费了几两银子，他转手送出去，跟没事人似的。
如今那几个小姑娘正趁着机会穿着新衣围着他叽叽喳喳问谁的最好看，争来争去非得分个一二三来。想必是好不容易寻着了出门的机会，一心想炫耀好衣裳。
徐一宁也不恼，蹲下身慢慢哄。他本来就生的好，孩子们喜欢，融在一堆小孩里，倒像是他们的兄长。
我叼着柳条踢地上的石子玩，转头准备看看焉栩嘉，却发现他俯身轻轻同一个小姑娘讲话。

也不知是说了什么，他无意间抬头看向徐一宁，唇畔噙着一抹笑，眼底尽是温柔。
我心下一跳。
徐一宁仿佛毫无察觉，牵着学生的手耐心的聊天，伸手捋过孩子的额发，半截纤长明晰的指节在阳光下白得发亮。
此时此刻，我竟荒谬地察出了半点相配的味道。
……若是焉栩嘉不是侯爷，徐一宁没有落魄至此，或许他们真的会成为很般配的眷侣。
可人一辈子哪来那么多若是。
我丧气地吐出柳条看着天空发呆，耳边倏忽扑通一响，传来重物坠湖的声响。
蓦然抬头，刚刚穿着花衣裳的小姑娘却不知什么时候跌进了池子里，伸手四处乱抓，周围小孩们瞬间哭的哭叫的叫嚷做一团。
这……我也不会水啊？
我还没来的及反应，又是扑通一声，徐一宁跟着跳了下去。
我一惊，慌忙赶了过去。
湖边泥土湿滑，也难怪会一个不慎跌下去，我正打算跳，忽然被一股大力钳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