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焉悦色 | 我来姑苏 不当爷(6)
我很好奇,问徐一宁写的是什么诗。他叹气,打开手上的纸条给我看,上面赫然写着半句墨痕未干的句子。
“——晓看天色暮看云。”
好在焉栩嘉比较容易害羞,一开始是有点耐着性子碍于礼貌的意味,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逐渐能做到对徐一宁的死缠烂打无动于衷了。
只有一件事。
那日夫子抽查背书,背不出的要抄经书十遍,我都怕抽查没忍住背了,头天徐一宁还跟我信誓旦旦地说,夫子铁定不会抽他的。
结果第二天没被点到背书,却被点到了对书。
他哪记得那句是什么,站着装模作样沉思了半天拖延时间,看着夫子的脸色逐渐不对,我都替他叹了口气。
谁知道他居然对了出来。
徐一宁坐下的时候,我看见他手心捏着一团纸,瞬间明了。
原来是有人帮忙。
可那天他周围并没有熟人。
……只有焉栩嘉坐在他后座,波澜不惊地低头翻书。
「四」
开春了,徐一宁准备带书院里的孩子去姑苏城外放风。彼时我正坐他对面用膳,虽然很想开口,可还是记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准备吃完再问他个究竟。
焉栩嘉借住方才十几天,我倒是很建议他能和徐一宁一起去城外逛逛。人家好歹是个侯爷,天天跟我们一块委屈也不是个事。
我早不把自己当爷了,断没有叫人家专门从长安跑过来吃苦的道理。
徐一宁听了我的意思,默不作声好一会,才艰难道:“非带他不可吗?”
我好说歹说他才勉强应允。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徐一宁变了好多。
他不再是长安城里清澈明朗的少年郎了,焉栩嘉也不似当年性子那么静,反倒变得颇有几分徐一宁当年的影子。
距我离开长安,已有足足三年。
出城那天早上是个大好的天气,徐一宁早早把我和焉栩嘉叫醒,毫不客气地吩咐我们拿了一应物件。我还有点起床气,转头却看见焉小侯爷当真是任劳任怨,收拾得还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