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痛(2)
我可没喝酒,当时我以为是薛老爷串通那帮西域人在菜里给我下了蛊,为了解蛊,我走到屋里的铜镜前,把八卦镜和桃木牌取下,借着宝器的灵光在镜前默背经文,没想到厅里忽然有人开门进来,用法术点了蜡烛,接着我和他面面相觑——这是个西域人,卷毛蓝眼,面容憔悴,我在园林里和他四目相对过一瞬,当时他赤着上身,目光总是在留意那位丰腴女子。
他先问我是不是来找他儿子测仙根,可能是看见我不知怎么就放在那桌上的经书了。我听他这一问,冷汗直冒,以我的感应,不可能进门这么久却对卧房有人毫无察觉,他问完这一句,卧房里才亮起烛光,我决定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点头称是,收起经书就准备出门,他本来欲言又止,但我走到门边才想起八卦镜和桃木牌还放在铜镜前,只好又堆笑走回屋里,他又问我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
我没办法推辞了,他们虽也是客,但毕竟是从西域来,就为官府,我也得给他这三分薄面。这时他儿子从卧房里推门走出,面容清秀,还是个少年,我借着八卦镜一照,这才照出他手上有一根连着我的蛊线,原来是趁我走过他窗外时动的手,不用说,肯定是薛家少爷要他帮忙偷我的经书。
茶没喝两杯,话说了一堆,原来这群西域人是一伙刺客,在家乡被除名后,被迫来中原谋生,他一身好修为,也只是在薛老爷手下当个花匠,因为其他府上不敢用他们,只有在俗至山下,这些富人才敢安心地用他们装点门面。这位隐姓埋名的刺客深陷相思之苦,他从自己妻子被杀后,就一直爱慕着那位丰腴女子,他说她性格太孤僻,又招摇,本不适合当刺客……总之说的竟是些没头没脑的东西,但说时眼中倒颇温柔。
一壶茶饮毕,这父子俩送我出了房门,为保护经书宝器,我也不敢在薛家庄留宿了,趁还未封山,急忙往山下赶,可叹我刚解蛊没多久,回来又中了迷魂香,睡过早课也非我之过啊,待我哪天抓那小贼个现行,定要在他一个鼻孔里各插三炷香。
好在这次经文也没白抄,我似乎悟出了它和另一本经之间的联系,相信会对我此后练功大有裨益。
今天睡这一觉,师父专给我立了规矩,出剑时必须仪容端庄,用剑时必须全力以赴,弄得我都没了去桃林练功的兴致。话又说回来,反正都是男人,也没法练双剑合璧,冰莲台此后怕是难有俗至山的剑光了,好在我们还有各自的方寸之地。
祝你手不痛
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