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痛
卫河:
我刚从藏经阁回来,又被罚抄了。从午时开始,吃完斋又抄到此刻,才抄完《紫荆心法》第一卷,师父说四天之内把全本抄完,否则就得再抄一遍。
这次被罚不是我又输了,我今日都没能去观战。昨晚子时我从薛家庄回山上,不知哪个小贼在窗外点了一炷迷魂香,估计是仅睡前起效,今天就我一人一觉睡到早课结束,把师父气得不轻,师兄们还说我拿着鸡毛就以为有令箭了。
我这根鸡毛……重写。我手上这令箭是师父塞给我的。这还得从前夜薛老爷求神那事儿说起。师父帮他赶走那四只野鬼后,道明原委,薛老爷感恩戴德,白天等他儿子醒了就极尽吹捧之能事,把我师父夸得是天花乱坠,结果他儿子一听动了心,非要上山修道,这可把薛老爷愁坏了,劝了两个时辰,又不能明着说反对,怕惹怒山神,只能吃完午饭来到山脚,托山下谢客的弟子给我师父传信,想引荐他的儿子上俗至山。
我师父哭笑不得,想派个人下去打消他们父子俩这妄念,也怪我上次输得厉害,他一下就想到我。得了令,我只能嘴上嫌弃,心中暗喜,薛家庄晚上那伙食再怎么也比五谷斋强。进了庄,途经一座园林,我看见一群西域修行者在池子里洗澡,还是男女共浴,其中一女子体态过于丰腴,一人顶俩婢女,在我们这以瘦为美的地界上仍得意扬扬,那泳姿似是专为展露春光,好在不合我胃口,没看几眼我就出了园子。若是面谈,此刻你定要提醒我非礼勿视,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他们真懂仁义道德,怎么会在园林的池子里混浴,况且见我穿道服走来,这群西域人士无一人向我请安,我又何必跟他们讲仁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