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睦和师姐的二三往事(3)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柳绯拿着琴谱刚踏进书房门，便看见杨思睦一脸紧张地说道：“方才外面来了一只梅花鹿，将你的琴叼了去。他跑得极快我追不上，怎么办呀绯儿？”说罢还挤出两滴泪可怜兮兮地看着柳绯。
柳绯看了几圈，惊讶地问道：“你没看错？我分明看见是一只小狐狸。”
杨思睦愣愣地看着柳绯，一时竟分辨不出真假，呆头呆脑地说道：“是……是狐狸吗？兴许是我看错了。”
柳绯故意板起脸来，揪着他的衣领瞪他，“抓到你了小狐狸，还不把我的琴还来？”
“绯儿你学坏了。”杨思睦哭哭啼啼地看着柳绯，心里却乐开了花。他觉得现在的绯儿多了一丝人味儿。
柳绯笑道：“还是睦睦教得好。行了，把琴给我。”
杨思睦轻轻拉着柳绯的手小跑着将她带出门，微仰着头道：“绯儿，今儿不练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长歌门的集市熙熙攘攘。路两旁摆满各种各样的小铺，周遭百姓和许多长歌门弟子来来往往，还能看见携带武器的江湖人士穿梭在人群中。
柳绯惊讶地看着陌生的集市，眼里充满好奇。她虽在长歌门住了七年，却从未来过这里。即便是出门，也是师父带她去幽静之处透透气。眼前的一切于她而言全然陌生，每一处都充满了吸引力。她迫切想知道那边嘴里喷火的人是在做什么，想知道小铺上摆放的任何一个东西的名字和用处。她不自觉拉着杨思睦跑到表演杂技的人群前，兴奋问道：“睦睦，他们在做什么？”

杨思睦笑道：“这叫做杂技，他们靠这个赚钱养家糊口。”
就这么一路问下来，她像是拥有耗不尽的精力把集市逛遍。抱着一堆小玩意笑道：“睦睦，你懂得真多。”
杨思睦看着她满足的笑容，又是酸涩又是开心，一时心情极复杂。恐怕，这是最后一次放纵吧。他微微闭着眼，很快睁开，笑道：“绯儿，我们回家吧。”
不出所料，柳绯的师父知道后暴怒，将杨思睦打了一顿扔回当初捡他的地方，并警告他再不许找来。
柳绯跪倒在师父门前，恳求他将杨思睦接回来，师父却不正眼瞧她。柳绯平日虽乖巧，骨子里却倔强得很。就这么跪了三天，师娘终是看不下去，劝了师父几句。师父这才出门见柳绯。他冷着脸坐在轮椅上，问道：“我若不接他回来，你是不是要跪死在这里？”
柳绯抬头看着他，坚定地说道：“是。”
“绯儿，从前你很听话。自从遇见杨思睦，你总是与我作对。”他闭着眼低下头，看起来疲惫极了。柳绯正要辩解，又听师父说：“绯儿，你让我很是心寒。”
“不是的师父。”柳绯摇头哭着说道：“我看见睦睦便会想起，当年师父若是不收留我，又哪里有今日的柳绯。我当以师父为榜样，让这个与我有相同身世的孩子也得到人世间的温暖。”
师父神色不明，淡漠地开口：“你当真坚持要接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