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睦和师姐的二三往事(2)

柳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从前倒是问过师父，他并未告诉我。怎么，不知道很奇怪吗？”
杨思睦立刻摇头，“不……不奇怪。”压下心中的诡异感，他拉起柳绯往她房间走去，一边说：“绯儿，你给它画上羽毛吧。”
“我这会儿得去煎药，你若不喝药这身子可好不了。晚上得空再帮你画好吗？”
“你前几日亥时还在练琴，晚上哪里有空画这个？”
柳绯笑道：“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便会做到。你先去洗脸，瞧你这满头大汗，擦都擦不干净。”
得到承诺，杨思睦开心地应道：“我这就去。”
杨思睦在翠竹清香与幽幽琴声中又安然度过一天。
次日，许是杨思睦心里记挂着风筝，天刚破晓便已醒来。耳畔传来悠远又熟悉的琴音，像微风吹过湖水时的清响。这美妙的琴音却未令杨思睦感到舒适，他心里难受极了。绯儿晚睡早起，定是没给他画风筝。他带着丝丝失落心情起床准备去向柳绯问安。
刚走至门口，突然瞥见角落里放着他昨日做的风筝，此时已变成一只活生生的燕子，头上两只眼睛像盯着他似的。杨思睦眼眶一热，加快脚步跑到柳绯的书房。柳绯微微笑着看他，温声道：“我只在几年前见过两次，也不知道画得对不对。”
琴声震得杨思睦耳朵疼，他看见柳绯眼下微微有些青，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伸手按住琴弦，继而抱住柳绯的脖子，闷声道：“绯儿，你别弹了。你师父还在梦里，你休息一会儿他不会知道的。”

柳绯轻轻拉开他的手，细嫩的手指又抚上琴弦，边弹边同他说：“你不知道，我曾经答应师父每日要弹八个时辰琴。做人要讲诚信。”
“可是别人都在踏青，为何你要日日练琴？”明明都是十二三岁，为何别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乐，她却不行？
“师父收养我，我自然要报答他。他让我练琴，我照做就是。”柳绯神色淡然地看着他，看起来并未觉得不妥。片刻后状似无意地说道：“踏青。我倒是在书上看过，只是不知都做些什么。”
杨思睦抓住她还在弹琴的手，问道：“你想知道吗？”
柳绯摇摇头，“你莫要再打断我练琴。师父快起了，若是叫他看见会不喜欢你的。你玩去吧，午时记得回来吃饭。”
“你不去也就没意思了。我在你旁边学画画吧。等我学会了，就给你画好多好多风筝。到时我教你放风筝好吗？”
“好。”
时日一长，杨思睦终于明白，他哪里有时间同柳绯放风筝。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每日把时辰安排得满满当当。如今因着要照顾自己，连睡觉时间都不够。可他知道，柳绯对所有新鲜的事物都充满好奇，只因怕师父迁怒于他柳绯才总是不肯表现出来。
他是不怕的，这些日子都是赚来的。如果那天柳绯没有救他，他就会饿死在荒野。杨思睦想着，既然没死，总是要做点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