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影(3)

苏冉抬眼。辜诚慰的手骨肉匀停，肌理分明，还萦着他独特的气息，轻轻扣在她的草稿纸上，扣出沉闷地哒哒声。
“苏同学。”他的声音不重不轻，正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大家都看了过来。
辜诚慰面容严肃，推了推眼镜：“考试的时候要专心啊。”
苏冉抬头望他，辜诚慰微微低垂着头。
只有苏冉看得到他嘴角隐约的笑。
苏冉的高数考了58.6分。她合理怀疑辜诚慰给出这个分数是故意的，但她也不敢申诉，只气鼓鼓地在这个刺眼的分数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红圈。
“58.6？你哪扣得出这么多分？”身后，辜诚慰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嘲弄。
苏冉在看到辜诚慰的瞬间偃旗息鼓，讷讷地答：“我有好好学的。”
她本来就白，腮边晕出的红像是粉玫瑰上的露水。辜诚慰看着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发问：“那苏同学的意思是我没有教好吗？”
辜诚慰今天穿的是苏冉最爱的衬衫搭毛衣组合，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好看的笑意，认真好学的苏同学瞬间失语，很有些羞恼的起身就走。
他看着她的背影，低下头笑了笑。

真像只不经逗的小猫。
小猫在第二学期开学的第一节课下课后照旧来提问。辜诚慰解答完了她也没有离开，望着他，期期艾艾。
辜诚慰：？
苏冉成功地又把自己的脸憋红了，最终只吐出了一句：“老师，我想你了。”
假期他们明明也有聊天，甚至比平时还频繁一些，苏冉知道了他家还有两个女孩儿，看过了她们的照片，知道了他大半的人生轨迹，了解了他的习惯，他们的心都依偎地那么近了，可她还是万分的想念他。哪怕是给她讲题的声音，还有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还有他每次认真凝望她的眼睛，她统统都想念。
而辜诚慰终于站在她面前了。
他望着她，愣住了，神色莫名。苏冉落荒而逃。
出了教学楼苏冉才松了口气，有些心虚地回身看看，辜诚慰正在她身后。他在笑，整个人晕在光里，看起来亲和又温柔。
苏冉被辜诚慰搂在怀里的时候有些懵。他说，苏同学，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她仍是手足无措，大脑仿佛没在运转。
辜诚慰正抱着她。
校道旁的玉兰飘落了下来。
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