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涯沦落人，苦命不相同(4)

老旧的木门，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翰林走上前去，一边叩门一边朝着里面喊道：“阿牛，我是翰林开门呀”。
不多时门分两扇，探出脑袋的阿牛，漏出一口大白牙说道：“翰林，进来坐”
“不坐了，这是给爷爷带的蘑菇干和药茶，你跟我去一趟隔天来”
“唉”接过包裹，转身进屋，在出来时肩上多了一捆雪竹。
“阿牛，你扛它做什么？谁家提前跟你订柴了？”
“没有，给你拿的”
“撂下，快撂下，咱俩去隔天来，再说你上月往我家送的都没烧完呢”说完话，就拉着阿牛一起前往隔天来。
主街靠东有一土黄色二层小楼，歇山式顶上覆琉璃瓦，下垂四根石柱，广亮的大门，上扣十八颗铜制门钉一字排列，左右两边各有一扇小门，门前立有拴马石兽，正中门屏之上悬有一块紫光檀质地的牌匾，上书三个银色大字——隔天来。
刚过辰时，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一位伙计打扮模样的少年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室内摆有多个木质长案，按照甲乙丙丁分级排列，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物品，上到神兵宝甲，下到柴米油盐应有尽有，每件物品前都有一张小木牌，上面既有物品的介绍，也有物品标好的价格让人一目了然，甲字案的物品都在二楼陈列，楼下多是陈列了些生活品，和一些叫不上名的眼缘之物，翰林拉着囚牛来到了小伙计面前，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嘿，小哥，醒醒”，小伙计揉了揉眼睛，然后一只手托着下巴微微抬起头，一看来人认识，一个是给店里送过竹柴的老头孙子，另一个好像是城中药铺的，眯着眼睛开口说道：“你们俩什么事呀，又要赊什么啊？”。

小城里穷苦人家多，有的时候日子过不下去了，基本都会来隔天来赊些柴米油盐，大多是押物赊欠，然后过个个把月的时间再来赎物还账。
翰林：“小哥，不赊账，老药客来了吗？”。
一说老药客伙计立马精神了起来坐直了身子，“还没到呢，不过约莫着也就这一两天了，你们是得着什么好东西了?”。
每次无论老药客还是金把头来收货，无论贵贱、是否捡漏，都要交给隔天来一笔抽红，这么多年从无例外，而且如果是上好的物件，还会有额外的一笔红利算个彩头，所以一听说不是来赊欠的，伙计瞬间来了精神。
若想让手里的东西提高价码，卖出一份好价钱，那也是需要一些技巧的，而翰林虽然算不得行家里手，但是在小城里生活这么久，又长期和隔天来打交道耳濡目染多少也明白些，此时翰林听闻伙计兴致所起，立即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左右看了看然后拿出一个蓝布的小包袱轻轻的揭开一角，年轻的伙计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立即凑近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