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称：第一章 春寒料峭，冻杀年少(4)

嘴里最长念叨的一句话就是谁都不容易，每次来人看病抓药，都是能不收钱就不收钱，有的时候甚至还会白搭上一副两副，用老人的话说：没准在过几年就都见不着了，到时候想给人看，都看不到喽。
老人行医看病的本事不敢说是妙手回春，但是在这边陲小城之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不毛之地，那绝对算得上在世神医的存在，按理说膝下无子，只有小翰林这么个养子，一身本事肯定是要传授给小翰林的，老约翰也是打起十二分的劲头，悉心栽培但是除了采药，识药，制药，抓药这些实践，一到了需要熟读于心的医理、药理的背文就怎么也不爱分毫，每到这时老人就会说：“学医无疾，书犹药也”，而小翰林也会立即乖巧的给老约翰揉肩捶腿，嘴上小声的说道明日不迟。
虽然小翰林贪玩怠惰，但是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终究还是让小翰林有了些许的行医本事，孩子长大些便越发的懂事了一些，再后来老约翰腿脚不便，这进山寻药，跑腿送药的差事，就由小翰林一人打理了。
借着微弱的烛光，穿好粗布棉衣，外套是一件小兽皮的马甲，一双小翰林自己鞣制的靰鞡草鞋，微瘦的少年看起来终于壮实了几分，轻轻的从楼上下来，来到后院，就和着带冰碴的冷水洗了把脸，瞬间精神倍增，背上立在墙边的大竹篓，又从竹架上把那柄用兽骨打磨的药刀别在腰间，仿佛一位屠龙少年，即将踏上征程。

轻轻的推开吱呀作响的老旧柴门，来到街上看到了在街角大步跑来的壮硕少年，翰林会心一笑，赶忙举起手，挥手示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立即把手放在嘴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生怕这傻大个把街坊四邻都吵起来，那估计还没出城，就得让人问候了祖宗。
少年与翰林同岁却比翰林足足高了一个头，上身着粗布夹袄，下衬一条鱼皮长裤，袖扣和裤脚处，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磨损的原因，都用了兽皮加厚裹住，厚实的靰鞡草鞋，鞋面上又绷了一层兔毛，显得有些蠢笨，少年有着一张国字脸，高高的颧骨，丰厚的嘴唇，斜挑的浓眉，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右侧眉梢处，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不知是小时候贪玩的划伤，还是什么野兽的抓痕，不过少年好像从不在意，总是嘿嘿的傻笑，一口大白牙，更显得憨态可掬，少年身后也背着一个大竹篓，不过却比翰林的竹篓足足大了一倍有余。
少年叫囚牛，是囚民的后裔，家住在离翰林家两条街的后石巷，父母走的早，家里只有囚牛和瞎了一只眼的爷爷相依为命，爷孙俩靠砍竹卖柴过活，勉强度日。可能是和翰林同岁，又都有着相似的身世，所以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后来每每上山采药出行也都相邀结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