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硕珉] 天真反派(3)

小孩捏着袖子的手慢慢松开忽而牵上了我的，像热牛奶袋一样的软软的温暖顺着触觉刺激着我的寸寸肌肤，“我每天下课都可以来帮忙，帮姐姐整理办公桌……不需要姐姐辅导功课，我就乖乖写作业。”细长的眼眸在我的微表情和牵着的手上流转几分，小心翼翼。似乎觉着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跑得快，还可以帮姐姐拿外卖。”
“你爸爸妈妈呢？”伸手摸了摸小孩只到下巴的脑袋，毛茸茸的。提到父母他便不说话了倔强地抿着嘴眼睛向窗外撇去，硬挤出了几个硬巴巴的字，“他们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他们。”最终还是私心地向局里报告，气得是小孩父母两年前抛下他不知去向，这才让我懂得小孩的种种行为，都是出自太过成熟的自我保护。
“答应我不能偷东西，好吗？”橘灯下的小孩已经累得睡眼朦胧，还是搬着小凳子在旁边陪我看资料，睫毛扫下的阴影被风吹得颤动，笑眼弯弯地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就这样说定了。
/

仅过了四年之久，李硕珉的声音我已经认不出了，个子只到下巴的小孩快速成长我慌乱地比划一下现在的我也只到他下巴而已。回忆与现实的两声姐姐碰撞在一起，是青橘熟透了掉落在草地上闷闷的重感，曾经的小孩模样在我眼前轰然倒地。
“怎么又进来了。”我的语气倒比四年前更咄咄逼人了些，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毕竟也算是阅历丰富了胸前的三个徽章被灯光折射出稍显张扬的冷色。首先判断脸部没有受伤或是曾经旧伤的痕迹，走几步路也没有出现身体受伤的歪斜不适，起码可以排除殴打的嫌疑。我皱着眉头看着刚刚送过来的报告，又是“偷窃”这对醒目的字眼。也许是我此刻脸上写着满脸的不开心，李硕珉没有吭声。
门口时不时嘈杂一片，还不等我站起来察看一位身型臃肿的老太太几乎是冲进来，左脚好像有伤险些绊倒了脸拧巴地皱起来，重申一遍，职业病。身后是同事来不及阻拦而抱歉的表情，我示意她先走扶着老太太坐好，“这孩子帮我抢钱包怎么就变成小偷抓进来了？小姑娘你可要明辨是非啊硕珉是个好孩子……”这些话语终是变成了画外音，眼神飘到李硕珉身上的那1秒心一下子软了，在嘲笑自己竟然会误会他，心中突如其来的狂喜像蚂蚁爬一样小小的却密密麻麻地包裹全身，更多的是高兴他依旧是我记忆里那个清澈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