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幽翎启示录 第十六章(2)

但是一趟本就不该存在的探险历程，魔理沙会想要把它记述在探险日记上吗？答案简直再明显不过了，刚才就已经说过，做成了或是搞砸了什么并不重要，在一个未知的地方留下足迹就是探险家最值得自豪的成就——
当然还得活着回来。
一阵刺骨的冰冷电流般地从脚底心传遍全身，魔理沙冻得浑身哆嗦，打个寒战，顿时恢复了知觉。她似乎正瘫软地坐倒在一张柔软的网上，脊背倚靠着的表面像海浪一样上下颠簸，剧烈得简直能把魔理沙肚子里消化到一半的残渣全都抖出来。眼前的景象在忽明忽暗地不断闪烁，什么都看不清，变暗的时候则彻底堕入一片漆黑。耳朵里好像堵塞了，只能听见脑袋里嗡嗡叫，还有寒冷潮湿的空气被吸进肺里的声音。酸痛到麻木的手脚完全使不上劲，头痛欲裂，魔理沙分不清自己是八十岁躺在将死的床上还是才出生八天躺在摇篮里，如果是后者，那这摇篮肯定载着她像风车一样转了整整十圈。因为魔理沙印象中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在一片天旋地转中，膝盖跑到了脑袋上面。
不过这天旋地转至少现在暂时停止了，被光照到的物体也不再拖着长长的残影四处乱窜。视野渐渐地明亮起来了，魔理沙像努力抓紧飓风中的帐篷一样勉强支起眼皮，隐约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在面前以奇怪的姿势游荡着，其中一个人影身上涂满了红色。自己的尖顶帽则被甩到了这个狭小空间的另一端。耳朵还堵着，这使得魔理沙看到的世界都变成了慢动作，声音极其微弱，从面前那两个人影传来的交谈含糊不清，但听上去有些激动，夹杂着回音和耳道里空气的蜂鸣声。

魔理沙想要站起身去拿自己的帽子，然而刚直起腰就又摔倒了，骨碌打了好几个滚。如同喝醉了一般。她意识到所处的空间还在快速移动，那两个人也是因为站不稳，姿势才那样古怪。呕吐感还没有消退，魔理沙依稀听见有人在喊她，但是在神志不清中能分辨出的词汇少之又少，就像损坏的录音带一样，传进耳里的都是些低沉，严重失真的嗫嚅。
“魔理沙……”那个轻飘飘的声音简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已经离彼岸不远了的消极联想。
“魔理沙——”反复回荡的余音敲打着魔法使的头骨。
“魔理沙，”谢天谢地，听觉突然间恢复，所有的感官都毫无预兆地回来了，一只圆乎乎的小手从旁边伸过来牵着魔理沙的胳膊，“你得抓牢网绳，否则会被甩飞出去撞到东西的！”
耳朵里一下子就通畅了，甚至有些痒痒的，和两秒前相比，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稚嫩的嗓音现在听起来清晰而且明朗。魔理沙也看清周遭的环境了，她现在正和蕾米莉亚以及博丽灵梦一起，三个人待在一个呈网状结构的封闭球形空间里，直径约为五到六米，就像个大足球。她们的头顶悬着一个小小的网兜，里面放着绳索、橡胶管和金属罐等各种用具。再往上则是盘蜷在一起，类似于铰链直径很粗的条状物，正在一边缓慢转动一边咔咔作响。编成大网壳的网绳既不是尼龙制的缆绳，也不是晾干的秸秆，而是另一种富有弹性，表面颜色灰不溜秋的材料。外面黑漆漆的，比阴云密布的夜晚还要黑，每一根网绳上都亮着光用作照明，只是现在闪烁不定，但亮起的时候也没有映出外面的任何东西。对，光线一透出去就立即被黑暗淹没了，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