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番外四 圣杯(5)

他无法阖眼，脑海中极端的清醒贯彻了整个漫漫长夜。那些已经过去的残暴还在一遍又一遍地上演。情汛的催发下，不堪入目的沉沦，被扼杀的鲜活，又浴血重生。他早已死了无数回，却反复地被拖回现世鞭尸。
他对于过往的记忆正在历经一遍又一遍的洗刷，他甚至不记得魏婴了，只淋漓沉浸在现世的绝望可怖中，不记得以往任何，不期待兴许将永远等不到的未来。
夷陵的皑皑白雪，不似姑苏飘雪的温柔缱绻，混杂斑驳不堪的污秽，冰寒刺骨地落入心头。
尊严在无言中零落成泥碾作尘，灵魂被扭曲挤压破碎。这些曾经最珍惜的什物被褫夺，捧在心尖的人，以最狂狷肆意的姿态，亲手将他推入深渊，赐予他全部的伤痛。
一夜过去，天光破晓，将他攫获的绝望逐渐消散，他又重获了对身体的掌控权，试着回应外界的刺激。
可是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狂风中吹落的花，无法重新回到枝头；破碎的镜，不能再度重圆。白衣人自地狱深渊归来，他被焚烧至荒芜的心田，哪怕绝望过境之后生出一抹新嫩的芽，也摆脱不了夜半时分，与他的余生如影随形的噩梦。
魏婴一大早醒来，瞧见洞外雪驻风也停，皑皑白雪覆满枝头，将夷陵的荒山装点得圣洁又美好。

他兴致勃勃地来坑边捡人。
人拎了上来，魏婴心情大好，问：
“蓝二公子，昨晚过得怎样？告诉我，你的遭遇，你的感受。”
“……”
“不说？不说的话，那就今晚继续吧。”
“……疼，痛，被撕咬，抓扯，进入……”
“[此处有删改，原文见微博]”
“魏婴……”
“嗯？”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好呀。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不然，杀了你之前，你还得重复昨晚，重复一百遍，一千遍，直到你肯告诉我你的感受为止。那时，我就会如你所愿，杀了你。”
“……”
“所以，要不要缩短这个中间进程，现在就告诉我？”
“爽……痛……但是也爽……”
“所以，蓝二公子是被鬼魅们[此处有删改，原文见微博]？”
“是。”身心都被残酷蹂躏至破碎的人儿，眼眸空洞，神识飘离。依着魏婴的引导，说出他想要听到的话语。
“这样才乖嘛。早这么听话，可以少吃多少苦头了。你这又是何必呢，蓝湛。”
“……现在可以杀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