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篇：其二 舞剑的雪女(4)

这番听起来有点圣母的发言逗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但它确实发自李瞳的内心。事实证明，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除了帮学校和天师协会扫除积雪，以及完成了几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委托，他确实在学校里煞有介事地调查起了那个少女。
然而，学校的图书馆里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资料，而他询问的每一个人，包括他所知道的学校里和妖关系最为紧密的人——夜老师，都觉得这只是个天方夜谭。
毕竟，这只是个大概率根本不存在的人，并不值得大家多么上心，只当它是个笑话，无聊时拿出来讲讲，开开心就好了。
到了后来，连李瞳自己都觉得，可能真的只是自己太过神经过敏了。再怎么说，他和那女孩也不过只是一面之交，也不排除自己看错了这种可能。
而且在那之后，周璇也没再提起这件事。大概，她真的仅仅活在口耳相传的故事，以及朦胧的幻觉之中吧。
这是他的一念之想。可就在他准备放弃，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正轨上的时候，一件事的发生让他明白，在上课的时候，一个完全健康的人可能会意识不清甚至睡着，但是绝对不会产生幻觉！

“来，这是说好的委托金。”一个周日的上午，李瞳从一家杂货铺的老板手上接过了几张毛票，“这阵子要你帮忙看店，麻烦你了。如果换作是在五十年前啊，还真是想象不了世界上会有你这样和善的小天师。”
“没什么，应该做的嘛。”李瞳笑着答道，“毕竟时代在变嘛，那些陈腐的思想早该淘汰了。”
事实上，这阵子他一直在做这样的委托。他明白，这都是祁黄鹤为了避免他再受伤，特意帮他留出来的，虽然都是收妖资格证上规定的最初级的工作，委托金也不多，但是像看店、卖货这样的活计，对一度靠摆地摊维生的他而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店老板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以示送别。这位老板的面相异于常人，毛发灰黑，生着一双招风耳，双目浑圆，口鼻略显外凸。眼力尖的天师，一个照面应该就能认出他的本相来。
突然，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抬起尖鼻子嗅了嗅，身后抽出一条细长的尾巴来，从一旁的货架上卷起一把折叠伞，丢到了李瞳手里。
“要下雪了，来，再把这个拿上。”
本来李瞳是不打算接受，奈何那老板盛情难却，他只得拿着那把伞离开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