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博士的旅梦(3)

我拿着处方单在走廊上飞跑，尽头是手术室的门，我的妻子正在里面等待生产。我在手术室门口气喘吁吁地调整呼吸，刚要找到正确的节奏，就被身边人猛地拍了一下肩膀：“你的孩子也在里面服刑吗？”我马上摇了摇头，安慰将军：奈音不会有事的，她只是顽皮了些，还不至于作出什么大祸。我说完，继续等待着，等得我怀疑那些在“手术中”红灯上爬来爬去的巨大蟑螂是奈特迈尔教授的解剖对象，是他故意放进来扰乱我视听的……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凯尔希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着她在外面常穿的那件米白风衣，套了一条钢蓝色的拖地斗篷，手里拿着一本沉甸甸的旅游手册。我焦急地上前：“薇娅怎么样了？”
凯尔希刚要开口回答我，乒乓的碎裂声从我头顶掠过，一只老鼠大的蟑螂张开翅膀朝我迎面扑来——我猛地睁开眼睛，抬手一把把它拍落在被子上，随手从床头拿起旅游手册狠狠朝它打去。一下、两下、三下。确定它不具备反抗能力了我才停手，把沾着粘液和虫卵的手册扔在地板上，点亮煤气灯。床上躺着可怜的蓝色飞蛾，不过硬币大小，血迹沾在深色的被单上几乎看不出来，我按了按怦怦跳动的太阳穴，长出了一口气。这讨厌的小东西。刚才明明已经睡着了……得赶紧再次入睡，赶明天，不，今天早晨的火车，才不会错过薇娅的预产期。说起来，我刚才好像梦见了类似的内容？不管了。我重新钻回被窝。睡裤的裤脚卷到了膝盖以上，但我已经困到没精力管它了。睡吧，我要去见薇娅，我的薇娅……

……
“我们已经这么努力了，会不会……博士真的醒不过来了？”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贸然判断。在石棺，你们一开始不也没料到他能醒过来。”
“可是这一次……54了！凯尔希，百分之五十四，数值在升高……你说，通过精神暗示创造利于他回忆的环境，能够让他想起自己的过去，打通精神回路，进而让他苏醒——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这主意听起来很玄学。真的有用吗？”
“我们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也是。”
“华法琳，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他自己一直在抗拒那段回忆。或许，他的失忆也是这个原因。他不能接受自己做那件事的后果。”
“你是说卡兹戴尔，那次著名的惨胜？那么多人都……”
“不，我了解他，他是个自私的家伙。他抗拒的回忆里或许包括卡兹戴尔战役本身，但真正让他不忍心想起来的，很有可能是薇娅。”
“博士的夫人？”
“是。那时你没来罗德岛。薇娅早产的时候，他正滞留在卡兹戴尔，回来后看到的是薇娅的墓碑，一同埋在下面的还有死在她肚子里的他的第二个孩子。薇娅劝过他不要远行。”
“博士有过其他孩子吗？”
凯尔希把手掌轻轻覆盖在男人苍白的额头上。她盯着他紧闭的双眼，感受到掌心逐渐蒙上一层潮湿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