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十九·一号》(3)

除此之外，中国人当中还有不少觉得魔杖不魔杖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原因？因为他们相信魔杖只是一个起魔法导向的工具，而任何的器物都有引导魔法的功能，只要用的方法对了门路，万物皆为魔杖。还是那个美国籍中国老巫师，他和他的日本徒弟根本不用魔杖，用什么？晒干的海鲜！我这辈子见过徒手施法的不少，可用河豚干当魔杖使的还真没见过。
同时，他们使用的咒语和我们的也完全不是一个路子。一名魔法设计局的成员与我吃饭期间和我聊过，他认为西方咒语和魔杖动作同时起到激活和引导魔力两个作用，比如，当你用魔杖划出一道闪电并念出“阿瓦达索命（Avada Kedavra）”时——请原谅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你的魔力进入活跃状态，并在魔杖的引导下转换成令人猝死的力量；相比之下中国咒语只起到一个激活魔力的作用，而对魔力的引导则取决于巫师的想法，所以中国巫师只要一句咒语激活自身的魔力，剩下的就要由着他的念头：不论是修复一张破椅子、燃起一团火焰还是掀起一场龙卷风。因此中国人不需要像我们一样，费大量的时间去记忆一大堆咒语和魔杖动作；相对地，他们必须想清楚自己施咒的方式和目的，然后对此下定决心去执行，否则施咒的效果就会打折扣或者出现偏差。明确目标、下定决心、保持决心，这就是中国魔咒学的要领。

当然，我不是说西方魔咒学就不需要决心了。举个例子，如果您没有要把我杀死的决心，即使您对我用阿瓦达索命咒，我也不见得会猝死。我相信其实很多中西方魔法理论是相通的，只不过最后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子。
继续说中国巫师界的事。中国人不像我们那样会专门开巫师商业街或医院，他们把所有的医院和商店都整合进凡人的设置里。比如说走进一家医院，只有巫师能看到医院里有面向巫师开设的分院，凡人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类似地，当你来到一家餐厅，只有巫师能进入餐厅二楼或负一楼的巫师专柜，凡人进不去。其实这就像国王十字火车站，有两个麻瓜进不去的巫师专用站台，还有美国的魔法国会总部也类似，只有巫师能找到开门的机关；但中国遍地都是这样的商店、医院、交通枢纽，这对他们来说是种常态，对我们来说就不见得了。我估计政府部门应该也是这样，不过我进不去。
我见过的很多西方朋友都声称，中国巫师喜欢御剑飞行，但我认为这纯粹是对古典派中国巫师的一种刻板印象。事实上古典派也不总是御剑，功力够高的能够独立飞行，就像当年咱那称霸英国的黑魔王那样；大多数人喜欢坐飞毯，毕竟古中国和中东地区有过密切的陆上往来。摩登派则往往以娱乐为主，乐忠于拿任何东西飞，比如我之前提到过的“双三飞天吸尘器”，还有人直接把凡人的滑板、坏掉的门板或者凡人工厂里的运货盘拿来玩“御板飞行”。中国的魔法政府似乎对改造凡人工具的管理很宽松，或许也跟气魔法理论能把几乎任何凡人都培养出魔法能力的原因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