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四十章(2)

承业七年十一月末，丘国万武将军夏明之率军急攻平国固城，固城太守崔成、杨通率军固守十日未果，弃城突围。十二月初，夏明之兵临洛城城下。
晓月，银光，白衣，初雪。
“雪停了。”沈墨轻轻抚过箭垛上薄薄的积雪。
“将军。”
“支仕。”沈墨依旧没有回头，始终眺望着远处那片被火光微微映红的天际。“玄阳是什么时候学会下象棋的？”
“支仕。夏明之也看得懂。”
“是啊，夏明之说不定也是下象棋的高手呢。只是，我支的又不是棋盘上的那个棋子。”
按照沈墨的一贯作风，他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放弃好不容易建起来的西大门。然而，他既没有亲赴固城，也没有给崔成、杨通增派一兵一卒。固城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给他加固洛城城防争取一些时间而已。而此时的沈墨只是同韩玄阳一起站在洛城重兵布防的城头，看雪。
“回去吧。”
“那我不就又成了擅离职守了？你前几日可是刚刚教训过我的。”

“很冷。”
“嗯？糟了！是我疏忽了。这老话说的好，下雪不冷化雪冷。”沈墨说着话就转过身来开始脱自己的狐裘。“玄阳？”
韩玄阳按住了沈墨的手。
“玄阳，你……”沈墨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背上的暖意，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一丝苦笑。“我陪你回去。”
已是三更时分，又是雪天，街上早已没了行人。积雪虽不深，但足以掩去千里的蹄音，即便是在韩家所在的这条深深的小巷里。
“玄阳，说真的，算我求求你好不好？咱把这两扇门换一换。”与这静谧的雪夜极不相称的吱呀声让沈墨的眉头又拧出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内无可守之物，修来何用？随它去吧。”
“如今，当真还是如此吗？”
斑驳依旧的木门被推开后，一缕略显昏暗却带着淡淡暖意的火光映在了沈墨和韩玄阳身上。随即，与琴室相对的那件厢房的门被打开了，宋大婶端着一盏油灯走了出来。
“小公子、将军，你们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