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馆～三爷1.(2)

“孟先生。”
步入小院，便有人迎了上来，接过孟鹤堂身上的大布包，跟在身边。
“三爷怎么样了？”
“回来就进了屋，头疼着脾气差，不许人打扰，这不，赶紧请了孟先生回来。”
孟先生眉头拧得更紧，点了头撩起大褂下摆，一步两级，大跨步跑上了阶梯。
身后的人没有跟上，默默转了身，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也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不慌不忙做自己的事去了。
孟先生跑上楼，呼吸略微急促了些，却不严重，轻轻推开门，步至床边时呼吸已然平稳。轻声唤了声“九良。”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满脸痛苦，眼睛慢慢睁开，哼唧一声，没有说话。
孟先生坐在床边，拉起三爷的手，掌心向上置在自己腿上，搭上他的脉细细诊了许久，什么也没有听出来，无奈叹了口气，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药膏。
脱去外衣，挂在架子上，转回头来，三爷已经坐起身，手肘撑在腿上，拳头抵着额角，那难受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
孟先生快速爬上床，盘腿坐在床头，扶着三爷躺下，让他枕在自己交叠的小腿上，又用掌心在他额头上擦了几把，还好，没疼出冷汗。

刚要打开膏药的盒子，三爷就开口了：“披上点儿。”
孟先生应声拿起床头的旧棉衣批上，心头有些颤动，这种不经意间流露的关心，时常让他措手不及。有的感情终究无法展现得酣畅淋漓，却是望梅止渴般抱定了那份信念，不离不弃。
“中午没歇着？”孟先生挖了些药膏，点在三爷的额头，画着圈儿将药膏揉开。
“嗯……”这声音分不出是痛苦还是松快，只是眉头的皱褶松了许多，孟先生仔细揉捏着，眼光在三爷脸上描摹，无声叹了口气，感慨他的弟弟长大了，棱角间透露着刚毅，再不似过去那般圆润，就像他们兄弟，再不如过去那样，亲密无间，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