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三十二章(3)

“我……”
韩玄阳去了琴塾，所以沈墨没有跟着宋大婶进门。更何况，那个他说不出答案的问题，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同宋大婶一起在厨房里呆上个把时辰。
琴塾里的韩玄阳恐怕真的不会在意今天的午饭是不是沈墨做的。因为，正有别的人在千方百计的引起他的注意。譬如说，在廊下站了有一个时辰的肖正桥、陈芬和崔湘。
“先生请留步。”
虽然崔湘说了“请”字，但其实陈芬早就挡在了琴塾的门口。琴塾每日中午会给学生们准备一顿点心，所以孩子们都跟着郭克明去了后院。此时，被挡住去路的只有韩玄阳一个人。
“公子就这么不愿意见一见远客吗？”陈芬叉手道。“你……”
韩玄阳转过身，又回到了方才授课时坐的地方。放好“遗世”，弹了起来。与之前柔美的曲调不同，此刻的琴弦上像是落了霜雪。
“公子就真能当作听不见我们说话吗？”
“公子，洛城，拓州，终究还是守不住的。你又能在这里弹多久的琴？”虽然同伴的话都被韩玄阳当成了耳边风，可，肖正桥还是不想就此作罢。

许久，韩玄阳选择的仍是沉默。
“听沈将军说，先生在洛城的八角石亭中弹的曲子会是最好听的。我等虽未能亲见，但，观公子行止，怕也真是如此。所以，我等也不想再为难公子，这便告辞了。只是在走之前，还有几句话要请公子三思。国家，公器也。我家大帅起兵绝非只为一己之私。公子家的门都可以不锁，为什么就不能走出去看看这世间百姓的疾苦？如果公子能够想通，能够站出来振臂一呼，担起平国江山，我家大帅一定会全力支持公子的。平国百姓太需要一个真正的新朝了。正桥言尽于此，听闻公子聪慧，想来应该能听得明白。希望，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再来迎接公子。”
肖正桥向韩玄阳行了一礼，而后便带着崔、陈二人转身离去。可肖正桥和陈芬都已出了大门时，崔湘却折了回来。
“沈将军不肯以一人换万户，倒不知先生愿否？”
夕阳，红云，烧红的不止有青灰的城墙。
远远看去像是染了血的白衣，待到近处，却原是那一抹最柔和的余温。
“终于走了啊！他们要是再呆下去，阿慎非得把我吃了不可。”沈墨没有回头，但也不难想见他那一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