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居（短篇小说）(7)

这是我第一次观看这样的大型演出，着实让我很是震撼，一个接一个的乐界高人亲临，还有现场数以千计的观众，孤陋寡闻的我除了用大排面也再找不出能形容这些的词语。
“很震撼吧。”黎云坐在我旁边，淡淡的微笑着。
我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入了演出台上，最先出场的，是一位着装十分体面的男子，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先是向评委们鞠躬，之后才坐在钢琴前。
“梦瑶是第几个？”我问到
“最后一个。”夜宇看了看手机。
“这很幸运啊！”
“笨。”夜宇瞟了我一眼，“对这种相同曲子的比赛而言，时间越往后，评委的审美疲劳越发严重，评分可是很难有保障的。不过梦瑶的实力也不需要担心这些。”
演出开始了，我噎住准备询问的问题，欣赏这盛宴。前面的许多人我分的不太清楚，在音乐方面也没有什么评论的能力，但是就着我听梦瑶这么久的练习来看，他们的技艺一定比不上梦瑶，于是我也对梦瑶的信心自然也大了一些，但也不排除实力强的人都排在后面的可能。
“还在担心梦瑶吗？”黎云突然出声。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如何回答。
“打开手机查一查梦瑶吧。”黎云说到。

我有些迷惑，但还是照做了。下一刻，我只感觉世界如同遭受雷劈，我将网页迅速翻动着，几百道词条无一不写着“天才音乐少女——梦瑶”，她已经不仅仅是有特长的级别了，她已经完完全全的达到了世界级别的演奏，是比我所认知的任何人都要优秀的级别。我不再担心梦瑶通过不了，取而代之的，我突然感到越发的苦闷，那个吃饭也需要我来为她热好的梦瑶，那个早上我不去叫就不会醒的梦瑶，竟然达到了如此的高度，那种我拼命抬头都望不到的高度。突然，无数的问答题涌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为什么能接触这样优秀的人？”
“我为什么还能留在他们身边？”
“我到底有什么资格？”
“……”
在这一刹那，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一个贼人，偷偷地依附在这些天才身边，没有能力还企图与他们同窗，是那种最丑陋的人。
“下一位选手，梦瑶。”
来不及我理清思绪，梦瑶已经上了场，双手搭在琴键上，闭上了眼睛，开始了她的演奏。随着她的指尖落下，那些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缓缓流淌着。她的乐器时而高亢激昂，像涨潮时的海水拍打着海岸：时而委婉低沉，像年老的慈母呼唤着久别的孩子;时而清脆薄亮，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我陶醉了，暂时地忘却前一刻的崩溃，只想停在这婉转的琴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