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第四章 停摆(2)

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吧。
我跟随着拥挤的人群慢慢地走下教学楼的楼梯，完全埋没在人群里。下楼之时，我看到叶茸和男同学B正在校园的小路上肩并肩地走着，两个人手中都拿着刚刚的物理试卷，交流甚欢。我能明显看到叶茸对着B露出了最纯真可爱的笑容，和四天前的那个晚上，判若两人。
“你那种东西，我家里有的是。”
果然她的笑容，永远都不会露给我看吧。身处于谷底阴暗角落的我，连他们站在顶峰时散发的光芒都触碰不到。这就是我，一无所有、平庸落寞地活了17年的北夜明。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
终于脱离了燥热的人群，我只身一人背着书包默默地走出了校园。今天不想回家太早，所以我选择在学校对面的小区里溜达一会儿，散散心。我跨越如同摆设一样的路障，跟着一群你追我赶的小孩儿走进了小区，来到了一处人比较少的长廊里坐下。
冷风一直在刺骨地吹着，明明身处盛夏，心却像是陷入了隆冬。坐在阴暗的长廊边上，一种诡异的宁静拥抱着我，我低垂着眼帘，将头轻轻靠在柱子上。此时，身边突然传来一个打喷嚏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哇啊！”我惊呼出声。
“嘶——”那人倒吸一口凉气，“对、对不起。”
对不起？
这声音，有些耳熟。
我朝声音传来的昏暗处扭头看去，试探性地问道：“是你吗？齐梦晓？”
“诶？”那人吱了一身，“夜明？”
果然是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们两个人同时对彼此问道。
我稍微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只是来这里散散心而已，你呢？”
“我······也是来这里散心的。”她也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
那还真挺巧的。
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我们两个人又陷入了熟悉的沉默中。我听见她那边传来一阵摩擦的声音，随后她的话语传入我的耳内：“夜明······我可以······坐到你身边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有些疑惑地说道，“我们一直都是同桌啊，无论在哪里都是同桌，你就放心坐在我身边好了。”
然而，她并没有如我料想的那样坐到我身边来，而是低声细语道：“······看到我的样子后，你不要被吓到，好吗？”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