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三十章(3)

“肖兄，眼前风景如何？”
肖正桥眼前，能成为风景的只有不远处那饱经风雨的城墙和那不算巍峨却显得很坚实的南城门。
“将军好像很得意这处景致。”
沈墨淡淡一笑。
“说来惭愧，这城里头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样的景致了。”
“我倒是觉得这座亭子更好看些。”陈芬毫不客气的拎起沈墨在路上买的酒，就着坛子喝了一大口。
“是吗？这位大姐好眼力！这亭子可是玄阳喜欢的地方呢！”
“怎么？顺阳公子喜欢在这儿弹琴？”
“我想，他最动听的一曲一定会是在这里弹奏出来的。”
“海州康陆城里也有一座雅致的凉亭。我觉得，若是韩先生能在那里弹上一曲，也许会更加的好听。大将军就不想在家乡故里听雅乐品美酒吗？”
“崔兄弟说的是秋泉亭吧？那可是我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那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能在那里玩上一整天。光是看着清亮的泉眼也会觉得高兴。”沈墨拎起酒坛子喝了两口。“现在想来，那冰冷的泉水，青色的亭子，还有那一带竹荫、满目秋菊未免有些凄清了。崔兄弟难道还不觉着冷吗？”

沈墨话音甫落，崔湘竟真的打了个寒噤。因为，韩玄阳的琴声真的很冷，即便晒了一路的太阳，那种刺骨的感觉回想起来也仍然有着切肤之痛。
“来，喝口酒暖和暖和。”沈墨笑盈盈的开了一坛酒递给崔湘。
“依小可看，韩先生的院子和这座石亭同秋泉亭比起来可能更寂寥一些。”
“是啊！这里可是连泉水、菊花都没有，一座孤零零的石头亭子有什么好的？”大大咧咧的坐在石亭台阶上的吴大桩跟在崔湘后头附和道。“大将军还不知道吧？如今的秋泉亭又翻新了，可是漂亮得很！”
“这里确实没有泉水，没有菊花，但是，这里有来来往往的行人。难道这不比泉水和菊花来的热闹吗？”
“要是有一天，这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在了，大将军还有雅兴在这里听琴吗？”
沈墨不禁莞尔。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沈某也早就不在了，还听什么曲子？”
“如此说来，难道不是永远有水有花的秋泉亭更好些吗？”
“永远有水有花的秋泉亭，不会永远都有动听的琴声。你说是吧？肖兄？”
“将军真的不想再回故里吗？”肖正桥没有回答沈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