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难，三十挽(2)

“对啊，你连人都做不成了，做只野兽可好，做条走狗可好？”
此时，两人相距不过方寸之间，山海似魑魅魍魉附身，抽泣吟啸，余音绕梁。而三十如呆傻愚人静默，刻板无奈，双眼无神。
突然，三十掐住山海咽喉，缓缓用力，将山海举过头顶。他仰视山海，瞳孔中像似有一片冻结的冰山，毫无生气，就像看着将死的蝼蚁。三十缓缓开口，带着血腥与暴怒。
“我要是成为了走狗，你也做不得人。”
此刻山海眼中忽然闪过寒芒，他开始疯狂的挣扎，以一种近乎窒息的声音呼喊着三十，犹如兔死狐悲，亦或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可惜你杀不死另一个你自己。”
三十没有理会，他继续用着力，山海的咽喉出开始顺着三十的手掌渗出黑色的血液。忽然三十还是一副无懈可击，生人勿近的模样。山海却在此刻停止挣扎，嘲弄的的看着三十。三十毫无征兆的松开手，山海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丝毫没有理会地上黑血。三十的心的位置依旧还是一个空洞，只不过，空洞愈发的黑暗，就像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枯井，亦或像是……进入永夜的深渊。

山海不可置信的看着三十，随机又露出啧啧称奇的表情，就像是……祝贺一位暴君的回归。
三十此时看着山海，一只瞳孔发散着黑色，染黑了整个眼睛。一只瞳孔发散着白色，于是整个眼睛也成为白色。他显露出如君王一般的决绝与冷酷，又或者是孤独。他缓缓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别把我看得这么低贱。”
“应该是，别把我们看得这么低贱。”
山海嘶哑的呼喊着，表情狰狞。
“我们是同个王座上的同一个君王，狮子始终是狮子，只要找回自己的爪子和牙齿，而我们，只需要找回自己破碎的心就行了。”
这个时候的三十和山海并排站在荒原之上，看着旭日东升的方向，就像是登上王座的新王。他们两个人心脏的位置都有着暗如黑墨的空洞，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