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抽烟的新贵(3)

我就这么默默听着，却觉得自己手中的香烟越来越呛人。我在三环外租着一间公寓，每天天不亮就要赶公交车去市中心的公司上班，不然赶上早高峰，就一定会迟到。每天晚上得早早睡觉。不然到了深夜，巨大的孤独感袭来，将会彻夜难眠。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窘迫，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默默地抽着烟，晚会还在继续，可我却觉得四周静悄悄的。我甚至能听到烟草燃烧的声音。
他掐灭了烟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融入了喧闹的人群。
我也踩灭了烟头，拿着今晚的成果，向公司出发。
后来，我渐渐的有了些名气。我终于不用靠租来的燕尾服和公司的关系才能混进酒会了。我像其他人一样收到请帖，然后选择我最感兴趣的参加。
我再见到他，还是一次慈善晚会。我携带着我新交的女朋友出席。晚会的饮食依然是那种一点点大的托盘食物。只是这一次我不再疑惑。而当年的那一批大人物，也早已不再。整个大厅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手机，直播，浓妆艳抹的姑娘们，穿着西装却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孩。再也没有人和你聊俄国文学，他们聊的是“粉丝”，“流量”，“区块链”。我又一次只能当听众。这种充满网络段子和无聊综艺感的晚会让我恶心，甚至有些反胃。我的女朋友却时不时能认出一两个人，然后开开心心的和他们打成一片。我又成了孤单一人，只是这次，我连拍摄花边新闻的目标都没有。无聊和空虚越来越强烈。我走到了阳台，打算抽根烟。

我又看见了他，他是真实，还是我因为无聊而产生的幻觉？我不知道。只是这次，我可以和他打招呼了。
他看见我了，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软白沙”
我接过烟，相视无言，默默地抽着烟。
四周静悄悄的，我能听到烟草燃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