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少饮酒（三）(3)

“姑母经常说团圆合欢扇，比似月婵娟，这里的月亮果然比长乐宫的好看多了。”
“你个孩子还会背诗？”
梁郡王打量着比自己小半头的云田，左不过十岁的样子。
“我还会骑马射箭呢”
张家世代为护国公，骁勇善战，云田的父兄都为国效力沙场。
“那你教我如何？”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一直暗淡的眸子里有了光，后来他一直记得这个十五月满夜，合欢树下，重华含月。
大成二十二年木兰秋狝，陪在皇上身边的是十五岁的五皇子梁郡王和静贵妃的亲侄女，一个十五岁独自进林射了一只狍子，一个十一岁拉开了六力弓，皇室子女，说起来总是要高人一筹。
“你不是一直夸我射箭射的准吗，这是我杨家哥哥，他从小教我骑马射箭。”
小云田把一个小公子拉到五皇子面前，一直夸杨家哥哥如何如何文武双全，百步穿杨，气的五皇子一只箭脱了靶，还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看着那位眯着眼的小公子就想骑马出去散散心。
“五哥哥，我偷偷给你留的玫瑰酥。”
她趁着侍卫换岗从贵妃的帐子里溜出来，把一小包点心搁在他帐子的灯下，他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看不见影子了，只能听到钗环在空旷的草原上的回音。那是他在云田生辰的时候送给她的合欢花钗子。

“你穿粉色好看。”
“那五哥哥还欠我一条粉色的裙子呢。”
云田接过钗子随手往发髻上一别，歪头看着五皇子。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裙子了。”
五皇子听着云里雾里的，想了半晌才知道自己是被眼前精明的小丫头坑了一把，不知道该怪自己把她宠的无法无天，还是该高兴。
“那云妹妹也得送五哥哥一件礼物啊。”
他蹲下给她理着额边的碎发，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的自己。
“好。”
如今那小姑娘的礼物一直挂在他腰间，是一件玫瑰荷包，里面装满了她亲手从长乐宫摘下的玫瑰，细细碾成粉又加了薄荷。
“姑母说，看书容易困，加了薄荷五哥哥就不会困了。”
五哥哥不困，一想起小云田就不困。
大成二十五年，蒙古五部族叛乱，皇上带皇子御驾亲征。
那年杨公子十八岁，五皇子十七岁，云田十四岁。
“你们两个要好好回来，不然我就……”
神武门前，皇帝和所有将士即将启程，云田站在队伍的最后，看着两个架在马上的少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