蕈篇：其三 小太的过去(2)

“那是人间还处在蛮荒状态的某一天，这天正好赶上岁星轮回，在漫长的岁月中，这并不算是什么稀罕事，不过这一次却有所不同。因为这一天，同时发生了另一种罕见的天文景观——岁星冲日。”
“太阳在群星之中，乃是至阳的存在，因此距离太阳更近的岁星，拥有着比以往更强烈的阳气，而此番留下的太岁，也自然与众不同。”
“这株太岁被播植于人间的一座山脚下，彼时，身处地下、灵智未开的它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一切，只是一点点地汲取着天地的精华，一点点壮大着自己。”
“然而，随着太岁的生长，它体内自诞生之日起便开始积聚的阳气也愈发强烈。我来问问你们，如果一个物体的阳气过盛，会发生什么？”
“阳盛则热，过则湿竭、欲裂。”当其他妖都还处在懵傻状态的时候，祁黄鹤率先开口了。
对于面前这个自己不能再熟悉的妖，此刻他突然感觉有些陌生，仿佛正面对着一个久别的故人。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在仔细倾听，因为这些都是长期的相处中自己不曾了解过的事情。
“正解。”小太点了点头，对祁黄鹤的专业知识表示了肯定，“阳气累积，渐渐导致这个独特的生命体阴阳失衡。由于自身阴衰，它必须大量吸收周围环境中的水来弥补，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一样攫取水分，这就导致它所处的地方周边土地贫瘠、寸草不生，并且伴随着巨大的热量释放。一时间，方圆数十里荒漠化迅速，完全没有动植物可以久居于此。”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燕北峰附近一带存在着异于别处的地质断层，背后的原因竟然仅仅是一株太岁……”这时，小兔低语道。
“很荒唐吧，本来作为祥瑞存在的生物，居然因为阴阳失调，为了生存不惜毁灭不计其数的生灵……”小太自嘲地笑了笑，“但是，它的罪孽其实还不止于此。”
“当近处的水分几近干涸之后，它已经吸收了包括地下河在内的全部水源，体积也变得格外庞大，覆盖了地底几公里的范围，简直就成了一座看不见的巨山。”
“然而这仅仅是扬汤止沸，没有灵智并且阳气旺盛的生命体依然有继续膨胀的趋势。如果放任其发展下去，那么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但正当一切开始向彻底失衡的方向倾斜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
“不知是不是上界的星辰注意到了地界的这个庞然大物，运用超凡的力量创造出了另一个足以制衡之的生命。”
“一些细小的真菌出现了。它们附着在巨大的太岁周围，利用太岁的养料和水分复制自己，很快也达到了很强盛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