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玲珑(2)

在红烛燃烧至一半时，她的男人来了，和往常一般无二。独自一人，身后没有随从，打手之类的。黑袍，黑氅，俊美的脸上不知喜怒，平白有几分肃杀之气。
白月牙今日没有化妆，显得十分干净，一副恭顺的样子。与不远处的花巷里姑娘很不相同，也与她们初见时富贵花模样不同。今日腰肢摆的很僵硬，毕竟是干净的女子，哪里会花巷里姑娘的做派。
白月牙静静座在她男人的身旁，不发一言，只含情脉脉看向他。举案齐眉也不过如此。
她的男人嘴角平平，不知是喜还是怒。穗嬷嬷端来洗脚水，白月牙想要想要给他洗脚，却被他大手拦住，白月牙也只好看着穗嬷嬷一人劳作了，毕竟他是天，不可违抗，他咳嗽一声，西平城得抖三抖。
待穗嬷嬷下去，室内安宁如常，她的男人过来，总是如此。只是静静稍作片刻，好像来这里只是消食，顺便看看他好友送来的花瓶。他要离开了。
白月牙也只好替他穿戴好衣物，只是大氅变成了白月牙多日做好的，虽然还是黑色，但细细观看暗纹处有岳东人最喜的红梅，暗红色的点缀真的让他少了杀气。这些他可能如今注意不到，但大氅上细细的百合香终是让他停下了脚步。
“什么名字？”男人重新座回，将大氅放在软榻上，同他那件放在一起。
“白月牙。”白月牙根本没希望他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故而只是低头做害羞状。

“好奇怪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没有，只是我出生时，正好天际有月牙罢了。”赖名好养活，只是如此卑微到尘埃，为何老天爷也不肯放过我们。
这时丝竹声传来，如今时刻正是花巷最为热闹的时候。许是外面的气氛过于浓烈，男子执起她的手，静静看着她，只是思绪明显不在她的身上。白月牙无奈，她这里本就是男子的温柔乡，不管他做什么，白月牙只有顺从的份。
“很好看！”浸染香气的双手被死死握住，只看他胸部起伏厉害。不知是气氛如此，还是想起了生气的事情。
他不喜欢吃胭脂，但今日她没有，其他方面和其他男人一样，同样喜欢美丽的女人，温柔的女人。她干净的脸庞，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她有她的打算，他有他的主张。仇讎之争，不知胜负。
白月牙躺下，这是她进入高门大户的唯一办法，她卑如草芥，却想撼动大树。这条路艰险异常，却是她活下去唯一勇气。
男子的胸膛起伏不定，许是为了发泄，许是真的入情。男女终是不同的，男子今日不过是情迷心境，而白月牙此生与他早已不能分割了，不知日后想起来是否会后悔呢？
白月牙没有时间后悔，祭奠她的初次。如今唯有疼痛。
“你还有这种东西？”看着她谈谈消逝的守宫砂，还有那双泪水朦胧的眼睛，然后又将刚才的事又进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