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2)

他逃回家后持续发了两天的高烧，没能去上班，第三天再去银行就得知自己被解雇了，经理对他连续两天没有出现感到气愤，称他是这辈子见过最能旷工的职员。
他丢了工作的第四天，开始感到身体不适。
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速度和力量也异于常人，他为了找新工作四处跑，手掌被自行车后挡板划伤，包扎后不久偶然发现伤口不见了。
尤其是今天，他跑了十二家单位，体力不支，回家后就头晕目眩，疑惑间感到莫名袭来的强烈饥饿感，接着便是破唇的獠牙。
什么嘛，居然会有这种事，一只吸血鬼该怎么生存？
以撒用他毕生的知识储备以及网上找到的答案，明白自己变成了一只要依靠鲜血活着的怪物。
以撒没有去伤人。
他不愿、不能、不敢。
他想方设法在医院买了血浆饮用，可是银行小职员能如此坚持多久呢？
没找到新工作，糊口都难更别提购买昂贵的血浆。
他已经没法吃人类的食物了，那些东西一入口就会引起呕吐，翻江倒海的闹肚肠。
他只能喝血。
买不起，就偷。
新鲜的偷不到，就偷那些变质的、冷冻过期的。

甚至算不得偷窃，那是医院冷藏了数年的、无法使用的血浆，被丢弃在太平间，定期丢弃处理。
他在夜晚一身黑衣把它们装进背包。
过期变质的血浆，粘稠、腥臭、发出尸体的味道令人反胃，可他一滴也不敢浪费。
房子是父母留给自己的，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
为了买血浆他把能卖的都卖了，现在只剩四面墙、一张床。
他成了一个在阴暗处苟活的怪物
可他身为安分守己的人类就已经活够了，变成怪物就更想死了。
他不知道如果没有血喝，这样的自己能活多久，但他知道如果没有血肉的滋养，吸血鬼也会变得虚弱、饥饿、无法自愈，能量守恒定律嘛。
走进雪夜，在酒吧用最后一点钱换来两瓶让人迷醉的玩意。
既然狠不下心伤人就自生自灭吧。
这是以撒醉倒在路边之前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