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偶

男孩又看见它了，在这所城市的边缘，在那条脏乱嘈杂的小街里，在那家开个二十几年的酒铺前。
它还是像往常一样，穿着蓝黑色的褂子，微微弓着腰，左手提着一个酒葫芦，右手正在往里灌酒。用着数十年从未改变的僵硬的笑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这条街很老了，但是却是这座小城市里有名的卖杂货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古老的店铺，茶馆，酒店，肉铺……对了，这里还有这座小县城最有名的美食∶小红头。
男孩就在这条街上出生，这条街上成长。在他很小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
陪伴着那所店铺的老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卖着那难以卖出的米酒。
在男孩小的时候，他就看见它对他笑过。不是那种对所有路人皆用的僵硬的笑容，是喜悦的，欢快的，幸福的，诡异的笑容。
“妈妈。”男孩指着它说，“它笑了。”
“什么？”妈妈看了一眼它，感觉有些瘆人，她打了一下男孩∶“别瞎说。”
“可是……”男孩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妈妈打断了。
妈妈拉着男孩赶紧离开了酒铺。
男孩扭着头看着他。
它就在那里注视着他慢慢远离，脸上挂着和蔼的，亲切的，温柔的，诡异的笑容。
突然男孩看见它朝他挥了挥手。
男孩愣了一愣，从小养成的礼貌告诉他要回敬一下。他正抬起手，却又被妈妈猛然发现，一下子制止住了。
妈妈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恐惧的表情。
“阿宝……”，妈妈颤抖着喊他的小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