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流光 24(3)

静谧的黑夜里，他们最终也没能走到山顶。那晚可能天气并没有太好的缘故，天上的星星并不多，但一轮明月却是格外耀眼，显得旁边的星星都黯淡逊色了不少。停格在半山腰处时，他看到卷儿拍着他的肩膀指着远处一闪一闪的星星，天真地问他那颗最亮的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北斗星。
他望着卷儿忽闪忽闪的眼睛，却觉得那才是那晚夜空里最亮的星。
风声里，他听见卷儿笑着对他说了那句，他很久以后才听懂的话。
他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飒想，如果他早一听懂是不是就好了。但如果早一些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会做不一样的抉择。
回过神来，飒将烟头踩灭，重新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支新的烟。
他喜欢打火机的声音，喜欢火焰燃烧蔓延至烟头的细碎烈焰声，喜欢猛吸一口烟时火焰迅速蔓延攀爬的灼热，甚至喜欢打火机的火光摇曳在秋冬的寒风里，和他叼着烟不得已低头去凑那微光的感觉。这是他能把握的事，成败与否不重要，失败就再来一遍就好，火光熄灭了再打一次就好。可有些事，飒不知道，是不是重来一遍就好。

可能他天生就无法回应别人的期待，他也曾努力过，但始终都做的不够好。
身后的门打开了，飒转过头去，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飒认出了那是父亲的副手，跟在父亲身边的时间似乎比他都久。男人向他点头示意，他便也回敬。从前父亲经常带着他出入风华，所以风华管理层许多人也都算是看着他长大，而如今才过去几年，他和风华之间却已经恍如隔世。
“立风，风董上一个电话会议差不多快结束了，我带你进去吧。”
飒跟在男人的身后，往父亲的病房走去。一路上他悄悄用眼睛描摹着男人的身形，惊讶于他和几年之前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消瘦了许多，还似乎变矮小了一些，不复从前的挺拔身姿。男人与父亲一般大的年纪，让飒不禁意识到，原来他们老去是一夕之间的事，正如他长大一般。
走到Vip病房门口，从外面听去里面没有任何声音，男人便止步于此，打开房门让飒一个人进去。飒往里走去，看见父亲正靠坐在病床上，插着输液导管的手在平板上比划。他看着父亲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处病房，不是他手上插着的导管和旁边倒挂的输液瓶，他根本无法看出这是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