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二】【小栗镜子篇】(2)

除了一些隐隐约约的求救声和哭泣声外，外面的世界寂静的像完全死去了一样。空气中漂浮着战败的尘土，血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我毫无目的地走着，只不过避开了那些哭声。不知不觉中，我好像走到了一个高顶，站在那里，我看见了横尸遍野的战场，一片狼藉的城镇。世界失去了生机，只有天空，那一片漆黑，没有一丝云朵或星光的天空上，散发着红色气息的血月高挂在上，仿佛它才是那个最大的反派，静静的看着人类的互相残杀而不去收尸。那个视角还可以看到海，在黑夜笼罩下的海，没有任何颜色，只不过是一片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液体。但它突然就不动了，没有风吹过，也没有来往的船，海是那么平静啊，平静的来，平静的去。它太宽阔，又太贪心。小小的浪卷走了一些人的尸体，沉入海底，一去不回。黯淡的月光使它的作案手法更加隐蔽，但我可以看见，因为我站在最高层。
沉思了一会儿，我决定去前山区，那里应该还在打吧。跨越了几个铁丝网，我看见了树林后的监狱。越狱的人自以为现在越狱没有警察发现，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刚跨出监狱的大门，就会被一个大炮轰炸，死不留尸。
我踏上了公路。本来这里应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祥景，但一切都没有，只有遍地的死尸，令我十分厌恶。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小姑娘，你也是从战场逃出来的吗?"

我回头，一个大抵二十岁以上的男人扶着墙出现。他的衬衫上印着中弹的痕迹，披散的长发很明显的染上了血。他的脸极其的苍白，可眼神和笑容却无比欢脱，令人费解。
“不算是逃吧，至少是活下来的人。”我回答。
男人笑了笑，然后扶着墙坐下来，问道：“小姑娘，你有绷带之类的可以包扎伤口的物品吗？”
我也笑了笑，然后打开包，把一卷绷带递给他，并问：“大叔，你知道哪里可以让人活下去吗？”
“谢谢...别叫大叔，我才二十八岁啊。活下去的话...这个世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躲了，我走遍了前山，敌军还在追杀存活的人，我们的军队也是死的差不多了...前山也没多少活着的人了...我正打算去后山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躲避的....结果突然就中弹了呢....”
“我就是从后山来的，后山的情况比前山还要糟糕呢....”
“如何？”
“一个不留。”
“...”
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放声笑起来。那是我所无法读懂的笑声，有嘲笑，有讽刺，有悲伤，也许还有更多。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令我无比担忧。
“笑这么大声，万一把敌军引过来了怎么办！你疯了吗？！”
但他并没有理会我，只是更加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