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海|（三）梦境（下）(3)

结束后，男人向鲲深鞠一躬，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只留下被颠覆了世界观的我。
“出来吧。”鲲突然转过头来，“我知道你在那里。”
我以为自己会因为偷听了天机而被灭口，但是并没有。鲸用它的嘴尖顶在我的额头上，读取了我的记忆。它说“原来你是这样进来的”，又问我“你想恢复原本的睡眠吗？我可以帮你。”
我犹豫了一会儿，想到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鲁莽一点，把想问的都问了：“我更想知道真相，你可以告诉我真相吗？你为什么毁了太阳，却又帮助人类？这里又是哪里？”
它轻笑了起来：“人类果然分不清我们鲸的身份啊，那个被你们称作鲲的守护神已经死了，我不是鲲。”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天空中还存在着数不清的鲸鱼，鲲是其中游得最低的一条，所以我们只看得见鲲。”她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当时的我也和你一样，简直呆若木鸡了。”

出乎意料的是，鲸说它愿意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它告诉我云层之上存在着一个鲸的世界，鲸是世界的主宰。因为没有人类灵巧的双手，鲸的世界并不是以工具制造为主线的世界——鲸世界里的科技，正是“梦境”。
“小姑娘，你不必感到惊讶，我们面对你们的计算机之类的科技……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鲸这样对我说，“只不过是不同的科技路线而已。”
在鲸的世界里，鲸于鲸之间可以轻易地进入同一场梦，大概可以对比人类的视频电话之类的东西吧。而真正把梦境当作科技来用的方法——我说来你可不要太惊讶哦，真正把梦境当作科技来用的方法，便是让全世界的鲸进入同一场梦。
在所有鲸进入同一场梦之后，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现实世界的“副本”，鲸们可以在里面做大型的、任何类型的试验，而不会对现实有丝毫影响。最妙的是，鲸已经完全掌控了在梦境里伸缩时间的方法，它们可以在梦里做一个长达几年的试验，现实却只过了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