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坟(2)

刚走到店门口，就听见巷口有人小声吆喝“有没有来哭坟的？”金光瑶扔下这边摊子就和几个流浪汉挤了过去，蓝曦臣并不知道情况，倒也跟了过去，那人挑了挑，留下了几个五官周正的，有孩子有大人，就领去店里拿丧服，金光瑶也不说话，低头垂手听着管事的交谈，蓝曦臣这一身白倒也省了身衣裳钱，虽然并不合规制，但不换他的衣裳应该是金光瑶梦里的主观私心吧！
在祠堂外跪着听老爷们念悼词听了半日，给了些茶果点心，蓝曦臣随着金光瑶蹲在角落里与别的相识的孩子聊天，相约这事儿可不能与家里头人说，下午随着吹吹打打的队伍来到坟头，烧完祭文后，后面人一推，这群人便呜呜哇哇地哭倒在坟头，在一片唢呐锣鼓声中，声泪俱下“爹呀！我的个亲爹呀！你怎么撇下这一大家子说走就走了呢……”蓝曦臣有些不知所措，金光瑶一边哭嚎着“爹何薄命！”一看大老爷皱了眉，赶紧趴到蓝曦臣身上，“哥哇，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你倒是别憋出个好歹来……”把蓝曦臣按在地上，不教他抬头，压着声儿道“新来的，哭不出来，好歹嚎两声，别连累了兄弟们白哭一场！”见他实在哭不出来，索性整个人盖在他背上，抽抽搭搭、抑扬顿挫，哭得个天昏地暗，险些背过气去，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老爷们打道回府了，来人搀了他们两下才渐渐收了声，站在原地，等管事的派人来给了赏钱，说“大老爷说了，哭得好，赏！

”，他们这才千恩万谢地烧了丧服走人
坟头只剩下蓝曦臣和金光瑶一大一小两个人，蓝曦臣还沉在这一通糊弄鬼的孝子贤孙们缓不过神来，金光瑶心道：这哥儿怎么这么呆？
整个过程蓝曦臣都云里雾里，觉得有些荒唐又有些发笑，摸了摸小阿瑶才到自己胸口的脑袋，阿瑶抬起头眼睛又是干净狡黠的，突然又觉得生存原来很不容易，或许阿瑶只是想在自己面前留些尊严，虽然自己并不会因此瞧不起他，倒也不该妄自窥探的……
清明节的当晚，金光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拉着蓝曦臣一起哭坟，醒来只觉这梦啊，荒唐的很，倒也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