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双黑/太中』永劫(3)

“我有个朋友也这么说过。”他轻轻笑了一下。
“他掌控真相，可以在瞬间洞见一切，包括自己的往来，但他还是任由神格失落，甘愿沦为庸常，为了他的爱人”
“他本可以独善其身，但他依旧那样做了，他说他心甘情愿。”
那人指着心口处狰狞的伤。
“我也是。”
只有极端冷漠的神，才能在颠倒的天地法则间保住神格。
中原中也见过很多失格的神，有像乱步一样为了爱人自愿献出的，有一时不察动了恻隐被心怀不轨的人类剥夺的，也有起了歹念被天谴打入泥泞间的。
有那么多人类都在磨着牙，直勾勾的盯着为数不多的神，处心积虑的想要分一点神力，再不济也得撕块肉，吮口血下来。
欲望太重，人就成了丑陋的不加掩饰的怪物。真正的人，反倒无法存活了，于是只能被同化。
中原中也知道，如果不施以干涉，这只是个开始。

红叶姐曾经说过，这是一场淘汰，虽然还有些谨小慎微的神明侥幸得以保存，但只要他们还留存人性，就永远无法逃脱。最终留下的，都是被天道认可的，真正的神。
无悲无喜，万色万空。
而眼前这个人，分明是心若顽石，成山的尸骨堆在他面前或许和空气没什么两样。
这，就是最合格的神的模样。
“你这孩子啊，就是人性太重。你是大地灵脉的化身，如果你不去干涉天道，什么也动不了你。”
红叶曾经半是忧心半是告诫的叮嘱他。
中原中也摁着心口，无奈的笑。
对不起啊大姐，但这本就是悖论。眼睁睁看着礼乐崩坏，饿殍遍野，日月无光，人性那么重的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既然我总是要失格的，那我至少还可以决定将这还算有点用处的神格失在哪里。”
中原中也笑起来，眉眼间尽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少年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