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蝴蝶（二）(2)

依旧是沉默。叔子叼的烟上的红光愈加亮了,一根烟的生命又走到了尽头。他又拿起一根烟,像端起一杆枪。庄严地腾云驾雾。
我走进卧室。我戴上耳机,循环着《黑色梦中》这首歌。这首哥特式的摇滚乐贝司十分浓重,电吉他的微小起伏声也恰好处。赵牧阳的鼓也极具震撼力。敲击着心灵。
远处有车笛声来。这也许违反了规距,可是人来人往,各回各家,各干各活,无人理会。
不知是否在梦中,或是在某个特定的空间。一只萤火虫在黑暗中闪着,引诱着巷子里的猫。猫想攀着水管爬屋顶。这不是只肥猫,但显得无能为力。萤还在闪着,夹缝中悄悄生出了生灵。已经没有了声响,萤落到卧室的窗前。路灯不知出了什么故障,突然灭了。
假期过后,我匆匆来到了学校。由于清明时没有好好休息,晚自习时提不起精神。本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我不知不觉合上了双眼。
叔子从路口的尽头走来。
他戴着一顶大草帽,阴影遮住了半张脸。我差点就认不出他了。
他走向我。不如说是逼近,他越走近我,我越觉得发凉。这情景有种学生在课堂上看小说的感觉,总是惴惴不安的。

还有半米的距离,他停下来。草帽几乎顶到了我额头。我感到心里毛毛的,想退几步,脚下又像生了根,肢体不受大脑的控制。
叔子清了滴嗓子,发话了:“你知道我那晚为什么坐在那里不说话吗?”
我成了个木偶,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有耳边的话语是清楚的。
“唉,香烟是个好东西。”他转过身,走到路的一边,“它可以使人消除烦恼,走向欢乐。那烟雾是成功的胜地,那光是指引人们走向胜地的灯。”
我的嘴唇颤抖了几下:“那酒呢?”
“酒也好啊。”
“没见你喝过啊。”
“酒没有烟那么纯粹,那么悠闲。”叔子的嘴角一笑。
“还有书,我最喜欢看书了。”
叔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又往那路的尽头去了。
清晨,有几只鸟儿过于活跃,吵醒了我。不久,全宿舍的人都醒了。
“困啊!怎么那么大声?”赤裸上身的成叫道。他还闭着眼,似在梦中说话。
“说明学校环境好啊。”我随机抛出一句话,下床刷牙漱口了。尽管仍很困,昨夜的疲惫还保留着,但也不能继续睡了。
天还是黑的,但光已透一些出来了。我的头脑还是糊涂的,却有心中的目标。